怕祁真醒来的时候，陷在一片漆黑里。

    那无声和黑暗，只要稍一用力，就能将人疯。

    顾衡坐在床边，看了看祁真，又皱着眉看了看窗外，最终还是给贺昀修发了个消息。

    还是陪着睡吧，沈陌青叮嘱不要放他一个人，惺忪间醒来，是最和的时候，却也是最能趁虚而的时候。

    说是陪着睡，其实顾衡本不敢闭，怕祁真醒了自己不知，只是轻轻抱着他，甚至不敢用力，怕扰了他。

    就这么静静看着怀中的人打发时间，竟也生一诡异的满足，不觉得无聊，更不觉得腻味。

    祁真快要醒来的时候，顾衡就发现了他的小动作，将手虚虚覆在他的睛上方，落日的余晖虽不刺，也跟绝对的黑暗不能比。

    半梦半醒之间，祁真于混沌状态，却是最真切的自己，受着顾衡的气息，轻轻靠过去蹭了蹭脸。

    顾衡觉得要冷静的本不是祁真，而是自己。

    “睡了这么久，饿了没？”顾衡压着嗓，像是不敢大声说话。

    祁真还有些迷糊，睁开睛，极其缓慢的眨了眨，瞳孔里的雾气才慢慢散去，渐渐清明起来。

    “顾衡——”祁真转过脸来，一字一顿低声说着。

    那模样，顾衡都有些分不清是在叫他，还是单纯的念给自己听。

    顾衡伸手将祁真耳边的碎发理了理，笑着开：“我在这。”

    “回家了？”祁真看着熟悉的环境，却还有些不确定。

    “嗯，回家了。”

    “回家了”三个字，顾衡念的特别慢，带一丝缱绻的意味，好叫祁真听的真切一些。

    “我睡了多久。”

    “四、五个小时，饿了没。”

    祁真直起来，看着窗外的的落日，皱了皱眉，“睡了这么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