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朝中官员，且又是在外客。酒沾不上，自然都在聊朝中近来发生的大事儿。今年乃是大召的多灾之年，荆州患瘟疫本是天灾，若是救治的得当，本不会引发这么大的。可就有那胆大妄为之人贪心不足蛇吞象，尽然贪墨了朝廷拨给荆州灾民的赈灾银饷。

    百姓活不去了，自然就会生来。

    几日前，荆州传来急报，民聚到一起被心术不正的匪徒一怂恿，揭竿而起暴动了。虽说不过一群乌合之众，但委实损了朝廷的威严，陛的威严。

    帝王一怒，朝中人人自危。

    这群官吁短叹，都明嘲暗讽荆州太守是个废，竟然牵累到他们。却也有几个心中有鬼的闷喝茶，时不时拿睛偷偷观察正在彻查此案的周博雅的神。

    周公神从容，恍若不觉地垂眸着茶末，并不参与。

    营缮清吏司的董大人咳了咳，突然：“这些个贪墨之人当真胆大包天！人命关天的事儿也敢从中捞取私利。瞧瞧荆州百姓，如今过得是什么日？这些人啊，当真不堪为人。不知少卿大人可曾查到什么线索？”

    周博雅抬起，袅袅的汽，将他面孔染的莫测。

    “董大人何来此问？”

    董前程被他噎了，摸了胡哈哈一笑：“自然是好奇。少卿大人不常早朝怕是不清楚，陛近几日雷霆之怒，已经闹了好几场了。太殿为着这事儿，连夜了荆州。我等为人臣，自然也时时挂念。”

    他这一说完，立即就有人附和：“哎哟，董大人心系百姓。老朽年纪大了，经不住几次雷霆之怒，这天天自危着实难受啊……”

    一人附和，有同的便也了：“是啊，太磨人了。”

    “正是呢……”

    ……

    周博雅淡淡一笑，不明意味地夸了一句：“董大人消息灵通。”

    董前程摆了摆手，没接这话，于是低故作饮茶。

    忽而一人说起了其他事，这话题便又被歪曲了。周博雅淡淡的视线落在董前程上，落了落便收回来。垂眸看着茶杯里漾的一圈圈细微的波纹，心里忍不住怀念小媳妇儿的果茶。由俭奢易由奢俭难，这个茶，太苦了。

    谢国公忍不住又将视线落到周博雅上，心中忍不住怨怼王氏。若非她将女儿坏了，哪会闹成如今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