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是寒料峭的时候，山风过来教人好一个哆嗦。我也就裹了衣服，拢着袖走路。

    我又不自觉说到之前我以为的那个问题去了。

    可是这样的话说起来怪麻的，于是我说：“就算我信神佛，你还能找个神或佛来跟我说话么？他们既不能跟我说话，他们的话和你的话比起来，也就没什么可信的了。”

    宋清平一笑，果真就拢着手，倒是生怕散了月光。

    俗谚说十六的月亮才圆，这句话是不错的。月光透过枝叶隙洒树林，将周围都镀上一层银白的光。

    月亮这东西是天底最净的东西，它得上你放在心尖儿的最好的那一东西，什么、什么、什么离愁、什么别恨，大约还有什么人。

    “走了走了。”我伸手揽他的肩，把他带着往前走，“这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灯笼，我们就把书院门挂着的摘来借用一，明早再差人还回去，总归现在陈夫没法罚我们背书了。”

    唉，看来我真是有疯了。

    他问：“殿信神佛么？”

    我先前很不明白，为什么古往今来的人看见月亮都容易想事儿，现在看来，我有些明白了。

    宋清平不再说话了，我说：“我们山去罢。今晚你我也风一回，我们提着灯笼唱着歌儿山去，去的时候再吃一碗羊杂，吃完了摊也就该收了，我们就蹲在山丘上看他们收摊。等他们都走了，我们就提着灯笼慢慢地走回城去。回去早了也不要，我们就找个避风的城墙角蹲着等城门开。”

    我挑眉看他：“清平儿想怎么风？”说完这话我就手脚并用爬假山，好容易才落了地：“这算是前朝风，我们秉烛游，穿着宽袍大袖在山林里边唱边，到了山说不定还能遇上大善人赏给我们几个铜板。”

    宋清平笑我：“殿这算什么风？”

    我指着月亮说：“宋清平，你看本太送给你的灯笼。”我又朝空气中抓了一把，然后拉起他的手，装把月亮放他袖里的样：“现在灯笼在你的衣袖里了，捂严实了，不要把我送你的东西丢了。”

    “我还以为你问我是信神佛，还是信你。”我想了一会儿，又说，“这么说罢，如果有个算命的说我的好话，那我就信，他若说我的坏话，那我就不信。不过若是算命的说我的好话，你说我的坏话，那我还是信你。”

    他们一直看着我们走去很远才肯离开。我想要的灯笼也就没有了。

    “我是说，殿信这世上有神佛么？”

    而且说这话时我还得款款的望着宋清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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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笑说：“这儿倒是没有别人，也没有天狗，我不能咬自己的耳朵，莫非是你要咬我耳朵？”

    我们是从后山去的，一直

    宋清平问我：“殿用手指着月亮，怎么不怕天狗咬耳朵了？”

    最好的回答应该是这样的：我不信神，也不信佛，我信你。

    我想宋清平也是疯了，拿哄小孩的话来哄我。

    可惜我们在书院门试了很久，都没能把挂着的灯笼给取来，再加上书院新添了巡士，他们还以为我们是附近山上溜来玩儿的少年人，就拿□□指着我们，把我们给轰走了。

    宋清平也假山来，拂了拂衣袍：“殿还是这样喜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