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的罢，谁跟你一起？我又不是你房人。”我从前跟他说宋清平是我房人，我都快忘了，他倒是耿耿于怀。

    沈清净说完这话就站起来，晃悠了两步走到树边，歪着伸手去攀团着的枝，略带了醉意朗声：“小爷我要醉卧丛。”

    他又往后一倒，靠在树上，震落来落在衣襟上，也自飘衣领，最后被他反手来。

    我随手捻起宋清平衣角沾着的，丢酒壶去：“他喝酒喝傻了，由他去。等会儿托人给小皇叔送信，就说让小皇叔给我们带酒来，他不带酒来我们就不让他接儿回去。”

    又过了一会儿，我们便喊话说傍晚树重，让他过来坐着。

    我对皇姊说：“皇姊，这回去九原，你记得替我向魏檐还有九原的人问好。”

    “亏得你没忘了人家年节给你带了东西。”皇姊在袖底绞着手指，“不过魏檐住在场，又要读书，也不知这回能不能见到。”

    “见不到就罢了，明年猎我亲自去寻他。”

    皇姊不再说魏檐了，她问我：“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我去九原的时候给你带。”

    “没有，九原我都去了这么多回了。”我想了想，最后说，“若是皇姊得空去山上四走走，帮我看看河边一株桃开得好不好。不过我想它那病歪歪的样，大概是开不了什么好的。”

    “我若是碰巧遇见了就帮你看看。”

    我又捻起宋清平衣袍上的：“不过我想，民间有句话说：好碗容易摔碎，好容易冻死。它若不开好，倒也对。”

    又坐了一会儿，大家都说喝酒喝的不尽兴，想要去找酒喝，我们正要起时却听见外边传来一声“陛驾到”。

    天知父皇是什么时候收到我们在重华聚众饮酒的消息，他倒不会特意赶过来骂我们一顿，我们从前在梅园喝酒被他撞见过，他还和我们一起吃过两杯，但这回我们正要去，实在是不便再带上他。

    于是我们都转看看边的人，未等谁说一句话，我们就一起从重华的后门跑了。

    因吃了酒，我们每个人跑起来都不大稳当。风又起衣袍，席卷着院里树的香气，再等我们拐过一个拐角，那香气便消失不见了。

    绕了一个圈走门，好容易走来了，我们却不知该到哪儿去。

    小皇叔仍把我们当小孩看，不许我们喝酒，我们若是浑酒气地去找他，他指定会把我们送回各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