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宋清平对我称臣了，这况他一称臣，我就得抓说话，否则之后我就没有说话的余地了。

    我借袖的遮掩，伸手扣住他的手：“你想，天底有多少像我们这样、像我们一行少年一样的人呢？他们恐怕也不都在燕都，随都有这样的人。若我们与匈打起来呢？妻儿留守家中，丈夫得上战场去，姑娘家留在故乡，少年郎征去。我想，从军途中能不能逃呢？恐怕要逃的机会有很多，可他们为什么不逃呢？那是……”

    那又有什么办法呢？北疆我是非去不可得了。

    他不说话，我想是

    他应说：“是。”

    “那时候我们在重华饮酒吃宴，仿佛还是昨天的事。”

    但这回我是骗他，我想先骗他放心里的这件事，之后再好好的跟他谈。

    我继续说：“我用砍木的刀给你们折梅瓶儿。重华的烛光灯影里，你在铜壶里的梅好像要烧起来一般。”

    “有时候你剪烛芯，一明一暗的照在你的眉上，那光彩便一分一分的添上去。”

    “你一定以为我要说家国大话了，这样的话不说也罢，谁都知，国亡，何以为家？”我没敢看他，只是自顾自的说，“我不是突然就变了，我是个多么贪生怕死的人，你不是不知。削木伤了手指都能哇啦哇啦胡叫半天，我怕死，我怕死怕得要死。我不说为什么旁的人，也不说为皇姊、二弟他们，就单单是为你，我也得去。你以为我不知，其实我知得很，你这个丞相，除了二弟给你撑腰，在朝上说话，还有谁理你？若你不是与二弟一同大的，我想他也不会你，你这个丞相当得窝。外患不除，你怎么当丞相呢？天苍生你该怎么救呢？”

    “你哪里没有？你看你这个样就是怨我。”我说，“北疆呢，你让我去我要去，你不让我去，我就偷偷的去。偷偷，你懂得吗？你这样，还不如好好的给我准备一顿践行酒，送我征。我们在九原那棵桃树埋一坛桃酿，等我回来了，也就可以当庆功酒喝了。”

    “那时候我想，就算让我一瞬间白了鬓角，我也不会奇怪。一年一年么，不就是这么和宋清平一起过去的？”

    宋清平顺势站起来，将跨过宋府门槛时，我又说：“跨过这门槛，就别再想别的事了，我们好好的过一个年好不好？”

    他甩开我的手：“用不着殿替我心。”

    “也就是在烛光里，墙那边传过来一声‘山河仍在，国泰民安’，这一年就这么过去了。”

    一直走到朱雀大街的街尾，我说：“你想，从前，我们和皇姊他们在小皇叔府上放烟火多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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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我常用的伎俩，我与宋清平遇上了什么说不开的事儿，我就说我们都先忘记这件事，过一会儿也就好了。

    我笑着拉回他的手，扣得的：“我不就是没顺你的意思当皇帝嘛，你怎么总是记恨我？”

    “臣没有。”

    城各宅前、檐皆挂了白灯笼，因为父皇是今年去的，举国为他守孝。四静悄悄的，听不见什么声音。

    “宋清平。”我伸手拽他的衣袖，“你陪我去走走。”

找二弟说过，我没想到他也不让我去北疆，看来他还是心疼我这个皇兄的。

    他，我才拉着他门。

    宋清平打断了我的话：“殿，我们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