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翼虽不知妻说那话是什么用意，但哭穷却是熟门熟路的，当即苦笑一：“我哪里有钱？平时我有多少月钱，拿回家多少，爹又不是不知。”

    他这几年虽然不大往县里去了，但终是在城里了二十几年的账房，城里也有几个老朋友时常来往。对于城里的况，他还是了解的。

    杜云翼为了少给家里钱，时常哭穷，回来就跟老爹老娘说自己月例银多么多么少，平日里开销又多么多么大；遇上事儿，还会问杜辰生要银。所以杜云年这话一，杜辰生望着大儿的目光便极为复杂。

    他这话，便有挑事的味了。

    他问杜云翼：“大哥，这些年你存了很多钱？”

    张氏笑了笑：“县里现在开通了漕运，一闹许多，地和房都在涨价。爹您看我们是不是该趁着现在宅涨价，及时地把宅卖去，再去偏僻的地方换一大的宅呢？”

    小大房现在所住的宅，还是当年杜云翼成亲时，杜辰生给买的。

    但杜辰生却知，漓县并不大，偏僻的地方与临街的地方，距离也没多远，房价的差别其实并不是很大。最重要的是，房屋买卖还得一笔税，这么一算起来，临街的宅并不能换偏僻地方的一大宅。

    为了这事，家里勒了腰带好几年，才把这笔外债给还清。

    “那你们待如何？”杜辰生问。

    那宅，确实不大，只有三间房，院也窄小。只是位置不错，临着正街，都方便。

    去年朝为了把南方的粮和茶叶运到北方去，特地开凿了一条运河，而漓县很幸运地正在这运河的中南段。南来北往的船只路过这里，总有上来补充补给的，县里因此而繁荣起来。不仅靠码的那片地涨了价，便是城里临街的宅和铺面都涨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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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辰生的脸便不大好看。

    听得这话里的意思，杜辰生的脸就变了变。

    当初杜辰生在城里买的那宅，虽不是完全当街，却也算是临街。整个县的宅在涨价，那宅自然也不例外。

    杜云年这几年每日到城里也不是白混的，跟那些三教九的人接，多多少少也知一些城里的况。杜辰生想到的这一，他也想到了。

    “爹和娘总这么明理儿。”张氏给杜辰生了一帽，看了杜云翼一，又，“一旦程哥儿成亲，兄弟两人势必就不能住一屋了。城里那宅，爹您也知的，也就小三间，我们住一间，程哥儿兄弟俩住一间，芸儿住一间，多一间都没有。芸儿的亲事还没订，这房也腾不来，程哥儿成亲就没法儿住，以后有了孩，更是住不。”

    张家老太爷当年还活着，就提张氏不到村里来伺候公婆，而是居住在城里，杜家需得在城里买一宅。

    要换宅，势必还得补差价。

    当时杜云诚还在念书，费不小，家里钱不够。为了这桩婚事，杜辰生咬咬牙，最后借了一些外债，了一百三十两银买了一小宅，就是现在杜云翼一家所住的那一。

    张家在城里也算得殷实人家，家里有两个铺，着糕生意和绸缎生意。杜云翼娶张氏，张家当年不是大乐意的，嫌弃杜家家底不厚。无奈张氏看中了杜云翼的相，死活要嫁。

都没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