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陈氏声音暗哑，“因我一连生了三个女儿，你祖母对我很不满，又舍不得钱，见我生产，也不给我请稳婆，只派人去叫了你外婆过来。也幸好有你外婆在，我本来生宁哥儿生了两三个时辰没生来已没有力气了，听到你爹的噩耗，当场就了过去，还是你外婆用力掐仁中把我掐醒，又跟我说，我肚里的一定是男孩儿，无论如何要给你爹留个后，把孩给生来，否则对不住他。听了这话，我才用尽全力气把宁哥儿生来。你外婆怕我不过去，心存死志，就告诉我生了个男孩，让我好好把孩抚养大，没爹没娘的孩可活不了。为了这个，我才一气撑了来。”

    “等你外婆去灶间端汤时，你祖母忽然冲了来，抱起宁哥儿就要把她溺死，说她克父。我忙把她是男孩儿、要给你爹留个后的话说了，你祖母在你外婆的劝说这才放过了宁哥儿。”

    大概是想起了当年的那个景，陈氏浑颤抖，握的拳指节泛白，泪却不自觉地一滴滴往落。

    ☆、第二百九十章 说开

    “你外婆不放心我，也不放心宁哥儿，一直在杜家伺候我到了月才回去。因生产时受了惊吓，坐月那一个月你祖母整天在外面骂骂咧咧，连米粥都不想让我吃，我一直没有，宁哥儿一直都是你外婆和你大用米汤喂养的，换布也从不让我沾手。直到了月，你外婆才把宁哥儿的真实别告诉我，又劝我看在你们的面上，好好活去。我当时已缓过来了，我虽没了你们的爹，却还有你们。为了你们，我也得好好活着。而宁哥儿是女孩儿的事要是被你祖母知，她肯定会把我休了，再将宁哥儿溺死。你们三妹，依她的是不会让我带走的，你们得好，把你们养到六七岁卖掉，完全可以得一笔钱。因此我谁也不敢说，一直把宁哥儿的别给瞒着。”

    她抬起泪，看向杜方苓：“苓儿，你要怪，就怪我吧，千万别怪宁哥儿。她的命已经够苦了，为了带你们来，她小小年纪就负担起了她不该负的重担，你还想她怎么的？你要是怕她连累你，这段时间也有不少的人来提亲，你挑一家嫁过去吧。”

    说着，她用袖把泪一抹，转过去不再看杜方苓。

    杜方苓却在她面前跪了来，神悲哀而绝望：“娘，我小时候不懂事，确实埋怨过宁哥儿。可我已知错了，自打宁哥儿把我从二伯手里救来，不让他把我卖了，我就知大错特错了，您和宁哥儿怎么就不肯原谅我？”

    说着，她终于忍不住了，双手捂哭了起来。

    陈氏杜锦宁都有些惊讶地看向杜方苓。

    “我小时候其实也是嘴说说而已，我并没有真的责怪宁哥儿。他是我弟弟，祖父祖母苛待咱们，又不是他的错，我怎么会真的怪他呢？”杜方苓哭得肩膀一耸一耸的，“自打他把我从二伯手里救来，我就把他疼到骨里，你们怎么还这么看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