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开工这么早呢？”金公公问，“他们还没吃早饭吧？”

    此时天才亮没多久，相当于现代的六钟。而古人生活节奏慢，平时总要辰时，即八九钟吃过早饭后才开始上工活，所以金公公才有此一问。

    本来是想随便叫一个工的主事或是郎中过来的，但吴证却觉得这是工的大事，一旦杜锦宁的双季稻收成极好，证明州这个地方能植双季稻，明年在州以南都上双季稻，大宋的粮产量就能实现番翻。

    “受教了。”吴尚书觉得又是一个收获。

    吴尚书为工尚书，自然是通农事的。但因江南一直都是一年一季稻谷，平时收割都要到农历九月份了，那时候天气凉，又不用抢时间，庄人家自然也没那么早到田地里活。

    “吴大人谬赞了。”杜锦宁朝吴尚书拱拱手，又继续向金公公解释，“这时间，因为要抢时间，是没办法让佃农们慢悠悠在家里饭的。所以我已让家中女家组织庄上的妇孺天未亮就了大饭团，用竹叶裹了，每人两个，他们从庄上走过来的路上便吃了，也不耽误时间。等午时回去，也是统一吃大锅饭，不用自己饭了。”

    杜锦宁指指天：“现在是一年中最炎的时候。到了中午，太火辣，气温极，人在野外便受不了，极容易中暑。所以这个时节收割稻谷，需得早晚活，中午歇息，合理地安排时间。”

    所以他便自动请缨，亲自到州来走一遭。

    所以听到金公公这样问，他也用询问的目光看向杜锦宁。

    这才恰好碰上了刚才那一幕。

    “杜大人想得着实周到，老夫佩服。”吴尚书由衷地。

    这两人领了皇命到此，是特意来亲看看亩产多少斤的。

    于是杜锦宁专门调了三十五个壮汉，吴尚书指着哪亩田地，他们就飞快地收割哪亩田

走去。

    打小呆在里的金公公更是听得津津有味，不停地问着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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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杜锦宁在州双季稻，第一次早稻收割，意义重大。她禀报到京城后，赵晤便派了他殿前的太监小金和工官员过来察看。

    可谓是细节决定成败。

    本来庄上的规矩，自然是各家各家的活。而一家里，总有老人、小孩儿、妇女掺杂在其中，这样一来，活就慢了。金公公和吴尚书不可能一直呆在田地边晒着大太等着，更不可能一等许多天。

    她倒是想给这些人包馒吃呢，无奈这里是产米地区，通又不便利。自产的米要比从北方运过来的面便宜许多。无论是从经济上还是从照顾大家的味上来看，都是饭团更好。

    这么一想，他看向杜锦宁的目光就不一样了。心里暗暗打着算盘，到明年一定要让杜锦宁主导双季稻的推广，而不是让他再呆在州这个小地方，埋他的什么“农事研究”。

    称赞完杜锦宁，他就心有余悸。

    一行人沿着田梗走了有一盏茶功夫，就看到庄上的壮劳力们已经到达地了。

    像这细节，是极容易被忽视的，因为大家的注意力全都放在植方法以及亩产多少斤上了。而一旦忽视了这个细节，导致农人中暑亡，哪怕只有十来起这样的事件，也必会给双季稻蒙上影。一旦有人造谣说双季稻不吉利，会死人，想要大面积推广就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