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角，视线一滞。

    那是一间废弃的土胚房。以前是小卖，后来店主城打工去了，屋就弃置了，近几年，变成了孩们玩乐的场所。岑年顿了顿，推开门，走去。

    在乡，小孩们能玩儿的不多。格、玻璃弹珠，土胚房的地面上还画着格，木门背面则写满了孩们的留言。

    包括‘我永远喜xxx’这对明星的告白，还有最近讨厌谁、会在那里用粉笔或者圆珠笔写上‘xxx是个大骗’之类的话。

    而在那里，一个字歪歪扭扭，字不好看，但写的很大、很端正。

    ——‘我喜岑老师’。

    ——‘you are y star’

    傻大个认的字不多，但天赋很。当他好了一，也偶尔搬个小板凳，和班里的孩们一起听课。红疹被医生鉴定了是不会传染的，但孩们仍然不喜他，嫌他蠢、嫌他丑、嫌他不会说话，但傻大个也不在意，还是乐呵呵地天天来。

    他也知自己不受迎，后来就不教室了，趴在窗外听，听的认真。

    乡的志愿教师，大多兼数职。岑年自己就是，同时教语数英和育。傻大个没有作业本，但小孩们有作业，他也持要作业，就经常拿着树枝在沙上一笔一划地写今天新教的汉字。

    他的字不好看，但是很端正。

    ——与此时木门上，蓝粉笔写的字如一辙。

    岑年沉默良久。

    那个粉笔旁边，还有一小行被划掉的字。岑年半蹲来，仔仔细细地看，发现那是一句‘狗年，小白脸。’是个小孩写的、骂岑年的话——岑年当老师时，想着就要到最好，之前有个小孩连着一周不作业，被岑年罚抄书，自此恨上了他。

    没想到，这孩还在背后骂他呢。岑年笑了笑，又沉默来。

    那句话应该是被傻大个划掉的。有天傻大个回家的晚，额还被石磕破了，那孩的父母还来岑年宿舍投诉。所以，当时傻大个和那孩打架，是因为岑年？

    岑年伸手指，顿了顿，抚上那句‘you are y star’

    同样的字。

    那也是个夏天。某天晚上，岑年了灯在院里看书，繁星大片地缀在天幕上。傻大个坐在他边的凉席上，像条忠心耿耿的狗，坐在岑年的脚边，蜷成一团。

    岑年还以为他睡着了，要起给他拿条毯。而他刚站起来，傻大个却动了动，抱住他的小。

    “别走。”傻大个糊地嘟囔。

    “我以为你睡了，”岑年顿了顿，坐了，说，“困吗？屋睡吧。”

    傻大个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