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依旧平坦，可话里讽刺的意味已是暴无遗：“看来你以为朕病的是脑。”

    “真是如此，我只想看您一就走！”顾登恒，“父亲，您不能听他人谗言，却不听我辩解。我不是您儿吗？！”

    顾登恒没有回话。顾泽列跪在地上，一面卑微狼狈地痛泣，一面又说着自己多日的反省，以及对父亲的关心。

    许久后，顾登恒听他持续哭声里假意惺惺的音调已经开始变味了，才半是好笑又半是无奈地问：“你说朕，是该信你，还是不该信你？”

    顾泽列膝行爬到他面前，抱着他的殷切：“父亲，父亲莫要听了那小人谗言。你我父，相伴近四十年，我怎能骗过您瞒过您？又怎舍得叫您失望让您难过？！血于，哪是他人肤浅能懂的？”

    顾登恒缓缓低，看着他儿的脸说：“你怎舍得？你叫我失望的，哪只一件两件。除了朕这条命你不敢要，还有什么你不要？”

    顾泽列面苍白地一震。眸中闪过受伤与绝望。

    他用力吞了唾沫，那一刻悲伤蜂拥而至。顾登恒看他，都信这份是真的为了自己。

    “父亲——您竟然说这样的话来？”顾泽列脸上仍挂着鼻涕，却无暇关心自己的仪容，他哭诉：“父亲，是儿不孝，办事不力，叫人抓住把柄。您说得对，儿无能啊，若非无能，岂会沦于今日？为何大哥就受人喜，偏偏到我不行！我日日为您忧心，只望能替您分担，可偏偏成了别有所图。倒请问，真是儿别有用心，还是他人早就心有偏颇？”

    “你为朕分忧？”顾登恒说，“你为朕分的这忧，将朕大半生的基业险些尽数毁。朕在前面治贪，你在后面同污。朕在前面劳形，你在后面享乐！你这忧分得甚合朕心呐，朕真是辛苦你了。朕对你的确不够宽容，不够理解，不够关心。朕应该让你去大理寺，跟着御史公好好学习分忧。”

    “父亲您何必对我怪气？”顾泽列气，用力，表决绝：“好！大哥当时一死以证清白，父亲就念了他半生，也成了他一世贤名。儿现在上一无所有，能叫您信的只有这一颗心。我今日就给了您！”

    他后半句话已哽咽难以成句：“您若能一直记得我……不，不求像大哥，能偶尔记得我，就不算我白活。孩儿这一生，最崇仰的就是父亲。您……保重！”

    说着冲过去打碎案上瓷瓶，抓起碎裂的瓷片，就要往脖上抹。

    第133章 上郡

    因为手指抓得太过用力, 顾泽列的手还未碰到脖, 已经先有血渗。

    可在他手指发力前, 一寒光先打在他的手背, 瓷片应声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