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云影散落，慕容沉璧伸手去他锁的眉。

    剑眉怎么也抚不平，连在睡梦中也那样痛苦。

    躺椅上的男人似乎有应，猛然睁开睛，脱而呢喃：“小玉。”

    慕容沉璧没有应答，她站起来，帘影微动，她为他端来了一杯茶。

    霍闻没有去接，丹田肺腑气力空空，他再一次被她废掉了全武功。

    他脑海中一时之间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然而一刻慕容沉璧却开了。

    她声音平静：“霍公，我全都记起来了。”

    “十岁之前的事我记不太清了，父母二字离我太遥远，我的边只有一个相同样貌的孪生。”

    霍闻静静聆听，他十岁之前，父母总是要有一个陪着他的。

    因他十岁之前一直缠绵病榻，有先天不足之症。

    “教的日并不好过，十岁中秋佳节，我与我的被迫分开。”

    他想，他的十岁中秋佳节，母亲为他牵来一匹小驹，父亲把他举过作骑打仗玩。

    “一分开就是整整八年的生离，只有每年中秋佳节才可一团圆。”

    十八年来，除了去学院学，霍闻几乎从未与家人分离过。

    “十八岁生日那天，我失去了十八年来所有的记忆，周围所有人都说我是颜家镖局的闺小。”

    十八岁生日那天，霍家堡为霍闻这个独请来亲朋好友，摆了一场盛大的生日宴。

    “遇到你的母亲时，我是弱质女，那是真的。我没有记忆，却又不觉得恐慌，只觉得一切新奇得不得了。”

    母亲给他寄信来，说为他看好了一门亲事。

    看到颜如玉三个字的时候，他还与书院兄弟打趣，这名字取得如此随意，别是哪家拆白党来霍家堡招摇撞骗的吧。

    “你的母亲很是关心照顾我，我很喜她，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确实不对劲，母亲从未过他任何事。就算是小时候自己为着惹她生气非要去学武，母亲尽不乐意却还是让他练了浅的拳脚功夫。

    唯有一件事，母亲几乎是着他的。

    他和她的婚事，从一开始就是父母之命。

    他尽第一看到她时，为那貌而倾倒，却又觉得这样的绝人他哪里来的福气消受。

    不是没有怀疑的，从名字到容貌，全都是漏。

    可是父母之命难违，他甚至想过霍家堡的钱财够不够颜如玉骗他一辈。

    “我从前，”慕容沉璧转过来，一双凤目看他，顿声，“小玉，小玉是很喜你的。”

    小玉，霍闻心中一痛，抬看她，明明是一摸一样一张脸，他却看到了另一层神。

    小玉其实总是有些傻里傻气的。明明第一次见面时，他看她那样貌，那样傲然，他心中是自卑的。但他与她攀谈起来，却发现两人喜好乐趣几乎相同，琴棋书画，诗作对，尤其是那诘屈聱牙的书卷笑话，甚至夫同窗们都理解不了的古怪笑，她全明白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