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蒙间有人义无反顾握住他的手。

    “吴老师，你真不当老师，让资格就够离谱了，还让江同学帮忙作弊，这个如果被抓到了，会影响他的考、他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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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别说这间吴老师的办公室，就连校的办公室、会议厅里都被他神不知鬼不觉地安装了微型摄像，除开刚刚职的宿清仪，可以说所有老师、同学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之。

    他只要动动手指就能把今天吴老师所说的话、所的事发布全网，今天不公的待遇算什么，他手上还有吴老师诱学生的证据呢，这么秃老师还能翻他的手心不成？

    甚至于，吴老师请来冯菱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这世上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己这位贪得无厌的母亲了，冯菱的每一个表、每一句话的语气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如同编程计算那般准。

    江城雪站在那里静静地听着，

    这些话，都是陈词滥调了，他倒是经常听，特别是她喝醉了酒，一边骂一边敲他的房门，像疯了一样，小时候他会害怕到用被蒙住挨到天亮，现在已经能在这样的谩骂声中安然睡了。

    “我在乎啊，我在乎阿雪的人生，我不能让他上有作弊的污。”

    他其实不需要小少爷的帮忙，但看到孟鱼鱼神焦急地来找他，那双漂亮的杏忽闪忽闪，就忍不住说了来。

    她从来没把这个拖油瓶放在心上，甚至憎恨他毁了自己灯红酒绿的生活，所以看到突然蹿个人来把江城雪放在心里护着，挡到后守着，心中生几分怪异荒谬之。

    冯菱可不顾及什么新校区，神不屑至极。

    江城雪就不。

    江城雪，雪，取这样一个名字，却没有谁把他当成洁白的雪，而是人人都可以践踏一脚的泥。

    结果作天作地的小少爷把本该被欺负的人护在后，就像护着自己家里的黑猫崽崽。

    “人生？你这不人间烟火的小少爷，知我们这人的人生是什么样的吗？江城雪能有多大息？我们家一没人脉，二没资本，这成绩这分数也就只有在学校里有用，等到了社会上，他算个啊。”

    原来他也会有忍不住的时候。

    这还是他第一次受到从掌心里传来的熨帖度。

    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私生，残废人，疯，孽，就这么一词一句剥江城雪的衣衫，他脖颈颀，脊背笔直，却也遍鳞伤，满沉疴。

    他的妈妈，他的生母亲，就是这样一个人，涂着猩红红的人蛇。而他，应该是比她更可怕十倍的怪。

    然后他听到孟鱼鱼这样说。

    好。

    记得有一年冬天里，他想去牵冯菱的手，被她嫌恶地甩到雪地里，低贱得像地底的污泥。

    冯菱掐灭香烟，对着江城雪嗤笑一声：“他真是多闲事，我都不在乎你什么人生不人生，谁他妈在乎？一个孽，拖油瓶，私生，小畜生，和你那个死鬼爹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白狼，没良心！”

    不会了吧，怎么会呢。

    在他印象里，孟鱼鱼还是个喜欺负人的地蛇呢，没准是拉着江城雪来告状的。

    怎么会有人把拖油瓶当宝贝。

    江城雪无比暗地想，那双明亮温的睛在看到这恶心又市侩的勾当后会怎么想呢，小少爷还会一如既往地可怜他、帮助他吗？

    有这么一个疯狂的妈妈，有这么一个不堪的世，孟鱼鱼一定会把他看成洪猛兽般的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