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是想逗他几句，谁知这句话宛若导火索，将原本还算平静的青年气炸了。

    好痛，只觉得浑都像被丢剑庐里了一次又一次。

    让我醒来后便无法再安宁睡，我尝试着翻想换个姿势，结果转过看到宿华。

    “你五日没休息了？！”

    宿华跪在原地动也不动。

    我从未见过宿华这样生气。

    宿华目光落在我手上，轻轻抬手覆上，灵力从他手中传递到我伤，却杯车薪，无法缓解灼痛。

    宿华睛眨了一，握住了我的手指。

    “师尊受伤，徒弟的都不心疼一吗？”

    宿华打断了我的话，大概是气极了，角有些发红。

    我乏力地抬起手，只见受伤的手掌被绷带缠着，而手腕以的分是纵横错微微鼓起的血和脉，有一刻它们就要炸开的错觉。

    果不其然，青年略显苍白的脸上泛起一抹红，无意识地了我的手指。

    宿华也明了这一，他收了灵力，一瞬不瞬地看着我:“宿华此生心愿便是师尊康健无忧，师尊受伤，我比师尊更痛…如若可以，弟愿替师尊受这灼毒之痛。”

    宿华乌青，眉蹙，衣衫与发都有些凌，正趴在我床边沉睡。

    他这克己守礼的格偶尔也会令人觉得痛。

    他端端正正地跪在我床前，微微垂着:“师尊，抱歉，是弟过了。”

    我又仔细打量一番他的脸，对方有些仓促地别过脸，小声解释:“师尊昏迷未醒，弟怎敢安睡？”

    许是我看得太久，对方的睫微微颤动了一，然后睁开，一双透亮的浅灰睛。

    我与他相这十年，未曾听他如此大声。

    “弟不是与师尊置气，弟只是气自己不能为师尊分担痛楚。”

    这是实话，两毒相克，除了冰火两重天确实不太好受以外，我的经脉反而舒畅了些。

    宿华呵笑一声:“师尊自己都不心疼，要旁人心疼什么？”

    “我好歹灵，经脉里又都是冰渣，这灼毒与我而言其实还算受得住。”

    宿华不理我，扶着床沿起时踉跄了一，从一旁的方桌上端来药盘。

    宿华顿在原地，却不肯回。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变脸搞懵了:“宿华？”

    宿华神柔了许多:“师尊觉得好，那便好。”

    对方手法娴熟地替我换好药，又重新将伤用药布包好，端着药盘便要离开。

    心中突然有些愧疚，他定是又不眠不休在照顾我。

    看青年终于不再纠结此事，我问他:“我睡了多久？”

    “就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他向来沉稳又温柔，心思细腻，耐心十足，事事都能替我安排好。

    我调侃他:“那你是要与为师一歇息？”

    若是往日，他定要絮絮叨叨地与我说许多话，而不是如此冷漠。

    “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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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弟心疼有用吗？师尊哪次不是将自己搞的遍鳞伤？”

    “其实…”我安他:“此次秘境，我既拿到了赤厄丹，又得到一位大妖的无条件承诺，总归是不亏的。”

    “说什么赴汤蹈火……”

    宿华吐一个令我惊讶的数字:“师尊昏睡了五日。”

    青年声音闷闷的，连带着垂在鬓边的发带也显得垂丧气。

    哪怕是修士的躯也不能如此消耗，我打发他离开:“我既然已经醒了，那便无事了，你快些去歇息。”

    看他快要门，我叫住他:“宿华。”

    我一时语，太打西边来了？那个乖巧顺从的宿华居然和我发火了？

    昏睡期间我好像了很多梦，多数想不起容，只记得在某个梦中我一直不停地跑，跑啊跑，好像这样就可以抓住前面那个不回的人。

    宿华站在原地，呼了几气，将药盘放回原位，朝我走来。

    宿华转过看着我，双手了药盘，十指泛白:“明明很多事由弟去即可，宿华愿意为师尊赴汤蹈火！哪需师尊以犯险？”

    宿华见我醒来，角与嘴角都弯起，只是熟悉的笑容还未完全绽开，就冷了脸。

最后带着阙鹤从秘境来，我便再也支撑不住直接昏死过去。

    宿华并不因我这句话而舒展眉，我勾勾他的手心笑:“再说了，你不愿我受伤，我也不愿你受伤啊，若真是你中灼毒，怕不是比我更难捱。”

    我这才得结论:宿华生气了。

    怪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