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飞烟灭

    方昭着一眶泪拦了要请旨的方砚，但太当着太妃之面公然临幸了宋清玉一事，果真很快传遍了皇城外。

    一片哗然中，大的声浪席卷方府，方昭闭门不，谁也不见，任家中诸人如何旁敲侧击，一概不理。

    真心或假意的窥探俱拒之门外，就连徐婉几次三番上门均被拦了来。

    她整日坐在院墙的秋千上怔忡发呆，数着思念微斑，望着灰飞往昔，无人作伴，无人打扰，无所事事。

    可惜架不住李宣的消息依然随着风声不断纷沓而至。

    传闻中，不过短短两日，他便破了门教养最森严的丞相家小女儿的，也睡了坊间闻名天的人歌姬。

    他不再挑剔，不再枯守一段，凭一个神便折去了人间数段风。

    好的，真的好的！

    中娘娘崔皇后终于得偿所愿，想必也是喜万分，急着要与方昭一同分享好事，竟连了三懿旨召她一见。

    怎么...这是要她一起为他喝彩，为他叫好吗...

    大可不必了罢...

    方昭称病置之不理，不料方老夫人却也恼了，竟亲至海棠苑将她教训了一番。

    自她定婚约这些年来，祖母便以君臣有别为由，再不怎么约束于她立什么规矩，向来都是任她自由生，散漫撒野。

    这回大抵也是气狠了，厉声责问她究竟是吃了什么熊心豹胆，竟敢对皇后如此不敬。

    罢了，人憎人厌而已。

    九重阙，皇家瑞象，气势恢宏。

    天光仍亮，方昭自正殿外缓缓拾阶而上，比起从前神采飞扬，这两日消瘦不少，眉目倦意重，颇见憔悴之。

    一袭华贵的蓝裙衣逐渐向外淡开，几乎溶化于日光之中，叫人看不真切。

    重檐彩殿，玉生辉，帘飞彩凤，薰香扑鼻，人挑帘引着方昭步殿。

    崔皇后坐凤椅，着明黄大袖礼服，凤冠霞帔，雍容华贵，似乎候她已久。

    人悄悄退了净，方昭屈行了一礼，垂不语。

    崔皇后神淡淡望着阶方昭，上凤钗珠串颤颤闪动，坐吧，难尚需本三番四次请你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