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犀把一盒酥油泡螺吃得净净，指尖上沾了碎屑。手黏糊糊地过祂的手指，把指尖得净净。

    灵犀向门张望了一，嘀嘀咕咕：“沐雨怎么还不回来？你去看看。——什么？不想去？不想去也得去！找打是不是？”

    祂凶地斥，一掌拍在手上，无形无的手乎乎的，被拍得浑一抖，慢吞吞地游走了。

    卢久荪瞪大睛，却什么也没看见。他满腹疑问，只觉得好像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既恐怖又神奇。前的一切，都像梦一样绮丽。

    “您为什么是这副模样呢？我是说，有什么缘故吗？”他委婉地问。

    “没什么缘故，我一生就这个样。”灵犀无聊地晃着，“罗睺说我还没大。”

    几千年了还没大，那什么时候才会大？卢久荪暗暗咂。

    从他的视角，正好可以看到一双骨均停的小和赤的双足。祂肤白里透粉，如幼儿般，纤尘不染。红的衣裳不知是什么料，轻薄顺，但丝毫不透，衬得肌肤越发莹。

    他不敢看灵犀的脸，不自觉地盯着晃动的小看，漫无边际地想：这衣服里面穿了吗？会不会是空的？好白啊，脚真漂亮，好像还没有我手大……

    大概是他盯得太久了，灵犀纳闷地低看了看：“你在看什么？”

    “脚好小……我是说，你得真好看。”卢久荪赶补救。

    “哦。大家都这么说。”灵犀不以为意。

    祂不仅对自己的外貌没觉，而且对任何人的外貌都没什么印象。就像人类分不清丛里的蝴蝶，祂也分不清旁人的外表。——无论对方多么丽。

    用后世的话来讲，叫脸盲。

    罗睺有独一无二的业火红莲，蚩尤有黑白相间的铁兽，大巫永远带着鲜艳的面……灵犀其实是靠这些标志来认人的。

    倘若没有这些标志，祂本分不清谁是谁。

    “您觉得我得怎么样？”卢久荪也不知哪来的胆，摸上了灵犀的手。

    他呼不自觉地加重，心，底尽是不言而喻的痴迷和渴求。

    灵犀歪看他，不解：“凡人我见得多了，大多都很怕我，像你这么主动的倒是很少见。”

    “我想那些怕你的人，大约都没见过你的脸。”卢久荪莫名笃定。

    “你怎么知？”

    “凡是见过你的人，多半都会像我一样。”他由衷地叹。

    好、慕、怜弱，都是人的本。

    而偏巧，灵犀三样全占了。祂致得就像天最的那朵，看上去弱纤细，惹人怜，好似连一风雨都承受不住，却拥有翻天覆地的能力。

    卢久荪很难不为祂心动。仅仅是看着祂的脸，就已经得不行了。

    卢久荪跪在祭台，灵犀坐在祭台上，祂微微垂帘，正好可以看清他泛红的脸。

    送上门的，没有不吃的理。灵犀漫不经心地想，只是手此时正在半山腰清扫敌人，祂不能把它召回来。

    灵犀很少亲自用餐，毕竟没有手来得方便快捷。而且不知为什么，有时候祂手碰了特别顺的凡人，大巫就会显得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