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遥远的母亲

    四月里，十七号周日这一天，钟挥与社团的同学一起去宣传，选定一个社区，在门前摆放一些桌椅，散发传单，讲解鼓励遗捐赠。

    虽然还没有正式自己动手解剖，那是二年级才会开始的课程，不过钟挥也知，在中国的医学院里，供医学解剖的尸奇缺，据说在欧，每名医学生可以分到两尸行练习研究，然而在中国，十六个学生共用一，不说医疗科技的平究竟是否有差距，只看这“大老师”的数量，两边相差悬殊，为了自己学期能够有多一解剖机会，钟挥还是蛮努力的。

    可是一个上午的结果，实在令人沮丧，因为她们的摊位绿绿，倒是也有人来看，不过听说是宣传“捐赠遗”，人们便纷纷摇：

    “你们是倒卖官的吧？我听说移植的官不够了。”

    “是啊是啊，还有卖肾的，有人给人迷倒了，醒来后发现一个肾不见了。”

    楚曼玉转过来，一脸无奈，钟挥也是无话可说，新时代的都市传说，一个人给别人了迷药，苏醒之后发现自己躺在浴缸里，垫满了冰块，旁边还有一张字条，“已经取了你的一个肾，赶快拨打120去医院”，然而肾脏并不是好像普通的手机件，通用型号拿过来就能更换，官移植是要经过严密的型，如果真的发生那样的事，那么只能说，地黑暗组织太过严密，而且也很是科技，先用各途径找到合适的型对象，然后行绑架和官盗取。

    祝雅婧连连解释：“不是的，我们是医学院的学生，这是我的学生证，您填了这个表格，未来的捐赠也不是直接捐献给我们，是捐献给红十字会，由她们接收……唉您别走啊，遗捐赠是很有意义的一件事，我们这些学生都已经填写了捐赠申请，这是为了医学发展，为了挽救更多的生命……”

    一个女人和她讲：“姑娘，你说的倒是很有理，可是我还是不会捐，毕竟人死后，尸希望是完整的，哪怕现在都是火葬了，烧成了灰，可是终究也是比给人切得零零碎碎要……”

    祝雅婧连忙：“解剖之后会合的，而且我们对大老师都非常尊重……”

    女人摆着手走了。

    这边康维世倒是说动了一个老人，老人家满白发，很是和蔼，听了他的解释，连连，拿着钢笔正要填写材料，一个男人飞快赶过来，拉住了她：“妈，咱们快走，别听她们多说！”

    睁睁看着那男拉着母亲走了，康维世叹：“觉好像我们就是跟传销的一样。”

    钟挥望着他：功败垂成啊！说传销都是客气了，简直把这些医学生当作是传播邪教的一样。

    到了中午十二的时候，一份捐赠表格也未能达成，几个人不由得有些垂丧气，钟挥去路边小店买了四份米粉，还有两份臭豆腐，大家坐在桌边，便开始吃午饭，一边吃一边闲聊，先是讲学校里的事，讨论医学问题，过了一会儿，楚曼玉讲起她家里的事，说昨天是怎样在电话里怼了她妈妈。

    楚曼玉与母亲的关系很差，在她的描述里，她的母亲是一个非常怪异的人，很容易歇斯底里，而且面对有问题需要解决时，往往选择最差的一方法，对楚曼玉似乎也带了一敌意，总是在她上发怒气，钟挥听着她的讲述，有时候便想起了《红楼梦》里面的赵姨娘，要说《金锁记》里面的曹七巧，虽然疯狂程度相似，但却似乎要比楚曼玉的母亲明许多。

    每当楚曼玉讲起她家里的事，钟挥一般是不说话的，都是祝雅婧在那里劝解，不过这一回，钟挥终于说了一句：“那么你爸爸是一个怎样的人？”

    从来不曾听楚曼玉讲起她父亲，仿佛她家里只有一个母亲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