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微尘

    两千零九年二月中旬，研究生考试的初试结果公布，钟挥初试通过，得以本校硕博连读研究生复试环节，同时通过的还有祝雅婧，康维世没有通过，而楚曼玉则是报考另一所医学院的硕士，她也通过了。

    为了准备复试，钟挥也是相当拼命了，真的有一“悬梁锥刺”的劲，南丹看他这个样，也有一惊心动魄的觉，虽然说不上怎样动。

    南丹夜间去值班，坐在值班室里，一时间没有听收音机，静静地望着窗外，想到像是钟挥这样，虽然是压力很大，虽然是很辛苦，不过毕竟很有激，可以看得他有值得为之奋斗的目标，可是自己呢？这一生其实倒是很平静的，无论怎样觉到人生的晦暗，先天注定命运的不幸，然而有一必须承认，自己的生活确实相当平静，家气氛虽然压抑，然而并没有激烈的矛盾，就好像一慢病，没有剧烈的伤痛，只是一侵蚀人的生命。

    当双亲都不在之后，自己的生活更是仿佛古井一般，掀不起半波澜，每天只是上班，班，值班的时候，是安静而漫的夜晚，自己绝大多数时间只是听收音机，看着墙上的钟表，时针一圈圈地转，从十一而十二，之前的一天就正式过去，然后又是一，两，直到早晨八，班的时间到了，自己整理好品回家里去，在家中会什么呢？睡觉。

    所以总结一自己的大分人生，要么就是一个人静静地听收音机，要么就是在睡觉，总之是与外间的世界少有联系，平静确实是平静了，然而却是好像死亡一般的平静，也难怪勒拉会觉到人生的毫无意义，突然间爆发，很惊人的选择，因为已经把本的生活过成了好像标本。

    南丹向来没有太复杂的，然而或许是和钟挥在一起的时间久了，看着钟挥写的那些抒诗歌或者散文，充满了“小布尔乔亚调”，他便也沾染了一些，脑里偶尔会发生很诗意的联想，只觉得自己人生的时光就如同雪片，一层一层落，构成了沉积岩，望上去一片雪白，那光线凝成的石板层中，可以看到往昔的印记。

    只有沉积岩才能够保存化石，南丹从前听收音机里的科普节目时听到过的，如果是火成岩，就是火山发后，岩浆冷却形成的岩石，生遗会给灼的岩浆溶解掉，而假如是变质岩，在地球温度、压力的作用，生会支离破碎，好像给放了搅拌机一样，即使见到颗粒碎片也难以认，只有在沉积岩里，因为是一层一层叠加，过去的遗迹可以保存来，就好像在厚厚的书本中夹一朵，虽然生命力消失，但外观却保持来。

    自己的人生就是这样，与其说曾经生活过，不如说一直都是遗迹，有的时候南丹就觉得，自己的人生就好像光线中的浮尘。

    在自己幼年的时候，有时一个人待在家里，午的时间，睡醒了午觉，看到从窗帘隙透来的太光，光线略带橙红，然而很明亮，仿佛白炽灯泡发的光亮，笔直地来，是一狭的光带，光带之中浮动着许多颗粒，虽然极其微小，然而自己却看到了，那是灰尘，虽然房间中没有风，极其平静，然而那些灰尘却也仍旧不断地运动着，上翻腾。

    幼小的南丹对着这样的场景，有时就会看得很是迷，觉得好像了另一个世界，大之后他晓得，那或许可以叫“微观世界”。

    而自己的生命就仿佛这些微尘，虽然也是给光线照着，却少有人能够看到，甚至连自己也对此忽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