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越来越冷了，俞柳站在学校一堂楼前，呼来的气变成了一小团一小团的白气雾。

    他今天午就一节课，结束后先去买了杯喝，打算等会儿先去蒋青松公司，等他班再一起回家。

    1月份是A市最冷的月份。

    A市的冬天冷得不像B市那么鲜明凛冽。B市冷，一个冬天怎么说也会几场大雪，还是那看上去就很蓬松洁白的好雪，俞柳以前在B市的时候，福利院的老师经常带着他们堆雪人，每个人都冻得手通红，冷是真冷，开心也是真开心。A市的冷属于冷，时不时给你来一冰一样的小雨，到了零五六度，会变成雨夹雪，偶然飘雪，一般刚落地就化了。

    俞柳16岁以前一直是个没过市的小土包，对A市这“南方城市”一直抱有某刻板印象——冬天一定很和！

    来这儿生活之后才发现……和个鬼哦！

    他默默把羽绒服上的帽扣在脑袋上，绳拉后在底打了个结。原本还有些宽松的帽边收，一圈绒绒的白围在脸周，隔绝了一些冷的空气。

    俞柳看了看手机，车已经到了附近，他赶跑过去坐上车，气瞬间围了上来。

    他舒一气，拉开羽绒服的拉链，没骨一样地歪倒在后车座上。

    冬天虽然冷，但俞柳依旧喜冬天，或者说，他喜每个季节——每个季节他都能说许多喜的理由。

    喜冬天的理由之一，是他去学校的时候可以不用穿束，厚且宽松的衣服很好地遮挡了的曲线，比其他季节舒服自由多了。

    俞柳歪了一会儿，觉有无聊。其实蒋青松的公司离学校不远，今天路况也很好，估计只有不到二十分钟的车程，但今天他就是觉得时间过得很慢。他自己心里也明白是为什么，蒋青松和他一起坐车的时候，时间总是不知不觉间就过去了，好像每次只是靠在一起说了几句话，笑了两声，目的地就到了。现在他自己一个人，期待着见蒋青松，越是期待，时间就会变得越。

    俞柳在后座上翻了个，摸颗果糖吃着打发时间。

    橘味儿的小甜球在嘴里转来转去，脸颊上被糖起来的小鼓包从左边换到右边。

    糖化完了，车也终于开了公司的地车库。

    一开去，俞柳就噌地坐了起来，刚才还懒洋洋的没打采，一神到睛都在放光，车刚停稳，和司机打了个招呼就躁躁地抓着书包了车，跑到车库里的直达电梯前“嘀”地刷卡了电梯。

    明明早上刚分开，他也不是第一次来公司找蒋青松，但俞柳现在就是有莫名的、说不的激动。他站在狭小的四方空间里，面前平的银金属门上，映他脸上的表。

    他在微笑，笑意和迫切织。

    俞柳不知自己为什么在这短短的一分钟里，可以心起伏成这个样，呼急促，心脏砰砰得快到手脚发。

    他盯着不断变换的楼层数字，每增加一个数字，心里就愈发雀跃一分。

    这雀跃，在电梯门一打开，俞柳看到蒋青松就站在门等他后，瞬时间达到了峰。

    他小小地呼一声，往前跑了两步径直冲了蒋青松怀里。

    俞柳还穿着鼓鼓的羽绒服，蒋青松搂着他，觉自己搂住了一朵绵绵的云。

    “你怎么知我到了？”俞柳仰着脸问。

    蒋青松接过书包，揽着他往办公室走，“李司机。”

    “哎呀……”俞柳笑眯眯的，“你有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