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6、弦月

    京里有个姓林的家族，你听说过吗？

    那大家族，我可攀不起。我老家在樱城，柳市也就是旅游的时候去过一两次。

    昏沉的夜幕笼罩了整个城市，街两旁，只有路灯闪着微弱的亮光。这是片远在郊外的别墅群，拉起的窗帘挡住了洒落的月光，一片漆黑的卧室里，在那宽阔的大床上，有一对男女正相向而眠。女人被男人拥在怀里，但她睡得并不安稳，柳条般细的双眉蹙，像是了什么诡谲的噩梦。

    悠然的古典乐缓缓淌，韩素澜不知林夏是从哪里找到的这样的舞厅，从背景布置、到侍从穿着，从怡然演奏的乐队，到舞池摇曳的男女她仿佛回到了数百年前那个纸醉金迷的时代，时光与她肩而过，留她一人在那闹的历史里。

    林夏牵起她的手，在俏的舞曲中向舞池。他笑着凝望着她，那双眸太过，哪怕是隔着面，韩素澜也能看见他闪闪发亮的金睛。

    她迟疑地跟着他的舞步走，虽然舞曲很活泼，但一开始的舞步并不算。她慢慢被他带了去，上过的舞蹈课随着他的动作回到了她的记忆里，她渐渐跟上了步，前、后退、侧、转、回旋她渐渐沉醉其中，直到最后一个节拍结束，林夏搂着她的腰，借着弯腰的动作，隔着面吻上她的。

    韩素澜这才发现，舞池在不知何时已空空，只剩她和林夏两个人。

    在众人雷鸣般的掌声中，林夏扶着她站稳了。他摘面，噙着笑望着她，右膝慢慢弯曲，直到与地面相。

    她吃惊地睁大了，惊讶地看着他将手背到后，再拿来时，他的手上已经握了一个红的小方盒。

    盒盖缓缓打开，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枚戒指。

    宝宝，嫁给我吧？

    他专注地凝视着她的睛，目光中满是期待。

    四周响起人们的喧哗，有人在叫她的名字，有人起哄让她赶答应。韩素澜这才发现自己正学校的礼堂，边那些饰演中世纪贵族的男男女女，都是她的老师同学。

    她心里满是动，于是笑着伸了手。被上戒指的那一瞬间，她的耳边忽然响起一个声音

    姓林。我们都姓林。

    她惊了一的汗，立刻就想要回自己的手，但林夏仿佛没看见她惊慌失措的表，他满心喜悦地为她上了戒指，然后站起，就像曾经的那一天一样，摘了她的面，再次吻上了她的。

    我好开心，宝宝。他附在她耳边轻声说，太好了，我原以为你不会答应

    不，不。

    我不要答应你。离开我，越远越好，我不想再看见你。

    可她怎么也张不开，只能绝望地站在一片喜悦的人群里。她听见林夏说要发红包，她听见了人群中传来的声声贺喜，她看见术社社那张颜笑的脸，他难过地看着她，像个刚刚失恋的少年。

    一切都那么真实，和那天一模一样。

    可她已经醒来，现实无比残酷。

    她挣扎了那么久，从一个国家，改名换姓，颠沛辗转，去了另一个国家。却原来从一开始，她就没能跑这个围城，他们笑着看她的表演，玩儿够了，就合拢了掌心。

    我们谁不是你的裙臣。

    只要你愿意，不论谁输谁赢，你都是一样的自在潇洒。

    是啊。张开，笑一笑的事儿。反正就算她不愿意，他们也一样会掰开她的，行占据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