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周恕还记得那天去送李郁的时候，她那无声无息的难过，格外令人心酸。

    李郁奉命领军南，玉真和淑妃一同去送行，周恕同兰秋霜一站在后面等她。

    李郁同母妃别后，又看向她。她裹着绣了红梅的披风，小脸半埋在领，低低说了一句：此去路远，哥哥保重。

    李郁过来抱她，玉真却朝后面躲，好像在同他闹着别扭。

    直到李郁俯贴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什么，然后她一就绷不住了似的，揪住李郁的衣襟，埋首他前冰冷的盔甲好一会儿，直到李郁她的说：好了，这里风大，快和母妃回去吧。玉真才红着睛放开他。

    她哽咽着同李郁作别。李郁回看她一，，利落地上，蹄溅起烟尘，和黑压压的军队一同远去。

    玉真站在的城墙望着李郁的影变成一个黑，等到看不见人了，又站了一会儿才回去。

    周恕上去给她递手炉的时候，看见她睛红着，睫上挂着泪珠，垂着不知在想什么。她这样的表，让人看了心疼，他很想上去安她，却又不知说什么。

    犹豫了许久，他就这样跟着她在后面走，兰和秋霜站在玉真边，他一个人缀在最后面，看着她一个人从北城走到御园，又从御园走到莲池，仿佛不知疲倦。

    他终于鼓起勇气上前：公主站在城那么久，当心凉了，不如早些回去，已让人准备好姜汤，给您好生去去寒。

    她冷冷地瞧他一，抿着没有说话。

    她这样一言不发的样有些吓人，周恕忐忑起来，也许他不该她的霉，他们兄妹，外人本无法置喙，兰躲在一边都没说话，他又何必去说这些呢？可看见她难过的样，他又很不忍。

    可能这就是犯贱，公主本就不需要他，他还要地凑上去，大抵是觉得让玉人儿一样的小主难过，真是天理难容，最后又发觉，这只不过是他一厢愿罢了，公主本就没把他当回事。

    玉真面无表地看了他一会儿，最后绷着一张脸说：那好吧，回。

    走了这么久，她确实也累了。往日里走得最远的地方就是御园，今日心里闷得慌，才走了这么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脚都痛死了，再要走，就好像踩在刀尖上一样，分外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