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阁有个规矩，每个还未见客的小倌都有一个贴服侍的小厮，由阁里安排。这个小厮可不止是伺候小倌们的日常起居，更重要是掌握着惩戒权。平日里小倌们要学六艺，了错被先生罚了，便是由他们掌刑。

    之所以不送到刑馆受罚，主要是考虑到刑馆是可被随意观刑的。

    醉仙阁每年都会有采宴，小倌们年满十六方可参加，随意展示才艺，由客人竞价买初夜，方算见客完毕，命好的能被富贵人家赎，自然不能让人随意看了去。所以就定了这么个制度，小厮行刑完，会有专门的验刑嬷嬷，倒也不担心徇私。

    顾渊的前一任小厮是个三十六岁的男人，原也是醉仙阁的小倌，随着年纪大了容貌也衰退了，争不过这些个年轻貌的，就被贬去后院去小厮。想到自己的遭遇，再看到这些各个灵的，难免心生怨妒。每每顾渊受罚，都是他私愤的时候，次次罚的顾渊要卧床几日才算罢。验刑嬷嬷只看罚的到不到位，可重不可轻，顾渊连个告状的地方都没有。

    许是坏事得多了，那人前几日上街竟叫人抢了，钱财没了不说，还被一通好打，到现在都不来床。可顾渊边不能没有人，索把那人撤了，再另选一个。

    明年就是顾渊前厅见客的时候了，原本想着再熬一年便罢了，没想到上天还是眷顾他的。

    他本是家乡遭饥荒一家逃来的，一路上兵荒的，竟与家人走散了，九岁被卖醉仙阁，幸而他有一副好，没被分去使的工作，要知若是签了契，他这辈都不得自由，好在他还是有机会的，若是遇见个心善的，赎了他的契，也算得个自由。

    课毕后，掌事嬷嬷领着那新分来的小厮到他房中，原想着定是和从前一样，是前厅贬来的，他只盼着能不苛责他就好。只是没想到这小厮才十四，竟比他还要小上一岁。

    顾渊敛了敛中的错愕，和那小厮并排站着听掌事嬷嬷训话，这话他早就听过一遍，也就没往心里去，倒是琢磨着阁里怎么会分给他这么个小厮。

    待掌事嬷嬷离去，顾渊才细细打量起这个小不，说是十四岁却要比他矮上不少，与他对视还要低去，想来家里定然不富裕，没给这孩吃饱饭才不的，顾渊不由得心疼起这个初次见面的小孩儿。

    “阿瑜见过公！”脆生生的声音，引得顾渊不由得一笑，这孩连声音都还是孩童时期的样，细声细语的倒像个小丫。

    见顾渊笑了，阿瑜也开心起来，“公你笑起来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