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初曦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去见武元凯一面，所以即便崔迎派了人是来送他回的，他也绝不妥协。

    山路崎岖，儿因为是名驹倒走得很稳当。谢初曦抓着缰绳，再多走了小半个时辰，便到了一看起来有些平坦的地方。

    而来护驾的那个营便在此地搭了帐篷燃起了火堆，空气中甚至飘散着一烤的味。一行人走了一午，此时夜渐暮，都是又饿又累，此刻闻到那味，顿时神一振。

    谢初曦虽没受累，也没有挨饿，但路上吃的大多是果脯，此刻闻到那味也不免馋了起来。他抬往前看去，那些士兵大概已经收到了消息，都跪在营帐前，最前的一个穿着主将的盔甲，埋着看不清面容。

    荣贵恢复了尖利的嗓，“圣上驾到”一，士兵们顿时喊万岁，颅埋得更低了一些。

    谢初曦被搀扶着了，缓步走到那主将面前，温声：“平。”

    “谢圣上。”

    主将的嗓音夹杂在众将士里，分辨来只觉得有些沙哑沉重，仿佛上了年纪一样。他未盔，发束成了髻，里面确实有些许白发，两鬓也是白的颜。旁人都慢慢起了，他还跪着，颅低到连一五官都看不到。

    谢初曦心里疑惑，但还是温声：“这位将军，请你起来吧。你是什么职位？”

    那人顿了一才回答：“臣任巡边营指挥使。”他回答完了才慢慢起，动作极慢极艰涩，颅依然低着，站直后因为比谢初曦大半个，所以谢初曦能看清他的半张脸。

    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

    那觉很淡，没有在谢初曦心中停留多久。谢初曦摆帝王的威严来，问：“你是收到上的命令来迎驾的？”

    “是。”

    “还有其他的命令么？”谢初曦皱起了眉，“譬如说要将朕护送回京之类的？朕先跟你说好，朕要去南疆见一个人，见不到的话是不会回去的，所以你只需带着你的人护卫朕的安全即可，其他的一概不要你。”

    那人上冒了些青的胡茬，跟发一样，其中还夹杂着两三白的，肤黝黑，肌肤可见的有些糙，想来是年累月被光照的缘故。他嘴微微一抿，声音沙哑艰涩，“臣想请问……圣上要见的人是谁？”

    这问题实属僭越，若谢初曦格暴一些大概要呵斥或者仗责了，可他温和，便只：“这是朕的私事。”他又问：“给朕准备营帐了么？朕要歇息，此可有沐浴的地方？”

    那人：“都准备好了，臣为您带路。”

    谢初曦倒也不担心安危问题，他去的每地方，自然有贺州等人为他查探好了。荣贵过来扶他，谢初曦就跟在那主将后面往前走，一边吩咐其他人先去休息，只让小太监们跟在后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