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月

    孔雀绿的租车在路边停，后视镜的金佛挂牌随着惯晃了晃，大耳的弥勒佛乐滋滋笑着无忧无慮，橙黄路灯给它上镀上一层金光。

    车计价数字倒是吉利，「26.8」。

    熊霁山抬起看后视镜。

    后座的姑娘正把利落短发整理黑鸭帽里，黑罩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剩一对玛瑙般的眸掩在帽檐投的影里。

    枪检查了吗？熊霁山问。

    他声带受损，发来的声音像住在地室的科学怪人。

    月杏眸圆睁，轻松的语气里带些不可置信：老熊，你当我还是个小娃娃呀？

    以防万一。

    男人向来寡言，只有在月面前才会说多几句话。

    检查啦，而且今晚应该不需要用到。

    月右后腰的黑手枪，在熊霁山注视，只好乖乖地再检查了一次枪膛。

    熊霁山将车门解锁，叮嘱：月，小心。

    无论任务困难还是容易，熊霁山都会嘱咐上这么一句，像极了家叮嘱要门上学的孩。

    月笑弯了：知了。

    她把枪别回腰带枪里，开门车。

    熊霁山的视线一直跟随着后视镜里月渐遠的背影，她穿着一黑，很快就消失在街暗。

    车窗玻璃倒映熊霁山脸上的伤疤，一，从左角砍到颌。

    歪歪扭扭，像条会吓坏小孩的蜈蚣。

    他拿起副驾驶位上的羊城晚报，先翻到了广告版面，红字黑字的一则则小广告好似密密麻麻的火柴盒。

    「寻人启事，姓名：张黎，别：女，年龄：15岁，于6月15日离家后至今未归」

    「黒鲸除虫公司，专业灭虫蚁，专业灭老鼠，经验丰富，效果显著」

    接着再翻到时事版面。

    「市委书记周华平涉嫌严重违法违纪，目前正在接受中纪委调查」

    「羊城连续多日发布黄温，一男跑者在夜跑途中猝死，广医心科方明医生解释」

    「昨日一德路一家海味铺因电路老化漏电，导致一男一女两人电亡」

    两眉不禁挑起，熊霁山心想，看来公司最近的生意很不错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