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服石饮酒，这会药酒意一起上涌，得发，汗如滴，透雪白衣。

    房早已备好盛满冷的浴桶，他脱衣，浸泡散。

    刚解开衣带，从后传来一柔婉的女声:“谢郎，阿瑗已恭候你多时。”

    谢暄回，有女郎娉婷而立，端庄娴雅。目眩中，他惊声:“崔氏阿瑗，你怎么会在这里？”

    崔瑗向前一步，缓声微笑:“阿瑗心慕谢郎已久，为何在这里，谢郎不知么？”

    此话一，谢暄心知定是王三郎的主意，王三表面风轻云淡，可心思是最多的。

    他冷声拒绝:“暄已有妻室，非女郎良人，请女郎速速离去。”

    崔瑗哂笑:“妻室，你说晋陵？听闻她都找了男，在她心里有把你当成夫君吗？”

    她又与他提示家族的意思:“谢家与崔家通了信，晋陵答应与你和离，崔谢两家将会结亲。”

    谢暄服了石，醉了酒，被崔瑗傲的态度气得有些窝火，不假辞:“晋陵纵有再多不是，在我谢如晦心里，她是唯一的嫡妻。”

    他说心中想法:“谢家有意，我对你无意。我不会娶你。

    “晋陵能为你什么，能与你谈诗论赋，赌书泼茶？还是能为你打理庶务，持中馈？”

    崔瑗连连反问，又顾自总结:“无学识、无才能，不知谢郎你执着她哪一，我崔氏阿瑗又哪里比不得她？”

    谢暄被她的不依不饶吵得疼，也失了风度，坦率直言:“晋陵是我倾心的女郎，就这一，你与她无法相比。”

    崔瑗见他生气，神温柔了些，劝:“世家少有痴郎。谢郎，我相信你是一时迷障了。”

    她与谢暄细细叙来，权衡着得失利弊:“我与郎君都生于钟鼎之家，自小学规矩礼仪，习雅人四好，郎君的言行志趣我都理解，也能与你一同拨风雅。且我们从小就相识，两家世甚好，我们若一起，这不比你与晋陵来得更加快活些。”

    话很有理，但谢暄并非只看重得失之人。他神认真，掷地有声:“夜光之珠，不必于孟津之河。盈握之璧，不必采于昆仑之山。我喜晋陵，只因她值得我喜，而不是衡量她能为我带来多少乐趣与价值。”

    满都城都知晋陵召男府伺候，可前萧萧肃肃的白衣郎君，居然说这样一个浪妇人值得他喜。

    崔瑗觉得不可思议，惊异:“你就这么相信她？”

    谢暄目光直视她，带着酒意与燥意，但仍是一派神安气定地回:“对！”

    不仅是对崔瑗肯定，也是对他自己心里的不解苦闷了定论。

    哪怕亲耳听到她的媚叫声，哪怕气愤害怕到悲痛十分，但他仍愿意留一份相信，给到萧皎皎的坦与纯真。

    萧皎皎虽对士庶一视同仁，但并不代表她心中没有选择郎君的追求与标准。

    虽然不知房发生了什么，但他相信一定是另有隐。他倾心的女郎，绝不是只会贪享乐、放靡的无知妇人。

    崔瑗退后两步，朝他略施一礼，笑赞:“不愧是阿瑗心慕的郎君，谢郎有心、有风度。是我想得狭隘了。”

    谢暄淡淡然:“女郎自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