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完后，燕一谢却信以为真。少年颌线条绷了起来, 垂在侧的拳也无意识攥，他垂眸，将愤怒和失望一起掩盖住, 嗓音几乎是哑极了：“以后这样的玩笑能不能少开？！”

    从三年前开玩笑开到现在，一开始还是些什么“跟你去哪里都心甘愿”、“只对你这样”的话，现在竟然越来越过分了，连“当恋人吧”这样的话都能随随便便说了！

    她到底知不知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每一次将他心里搅成一团浆糊后她就拍拍走人！燕一谢真是恨不能掐一掐她让她安分一。

    “不是，不是——”姜宁见他竟然朝反方向误会了，哭无泪：“谁说我是开玩笑了？我是认真的！认真的！”

    难是她以前满嘴跑火车，调戏人的话说多了，燕一谢都不信了？

    姜宁一气，改盘坐为跪坐，再一次无比认真地：“没有真心话大冒险，也没有开玩笑，我说，我们在一起吧，不是当朋友、亲人的在一起，而是恋人在一起！”

    这够清楚了吧？够认真了吧？还听不懂她就给他都拧来！

    “……”燕一谢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满的怒火就这样被她一句话掐灭了。

    姜宁见他瞪着自己，又补充了一句：“我是在表白，认真的。”

    燕一谢：“……”

    这一次，他被冲击得七荤八素，呼彻底窒住了。

    燕一谢连梦也没梦见过这样的场景。

    他一直以为，只有自己在这些年里隐秘地藏着一份沉别扭不敢宣之于的。

    姜宁到底把他当什么，他没有仔细辨别过这个问题——又或者说，他不敢去细思。

    若是姜宁把他当亲人当朋友，那还算好的了，他只怕姜宁对自己的起始于同，到了最后，大分仍然都是同。少年人的自尊心锐而孤桀，使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这一……可他又舍不得放开姜宁，于是这几年，他便索对这一疑惑闭不见，掩耳盗铃。

    所以此时此刻，虽然姜宁每一个落在他耳畔的字都犹如惊雷，令他心中振起大的惊涛骇浪，可他依然不太敢确定自己所听到的。

    “你是说……”少年垂着睫，英俊的侧脸显得茫然。

    “是的，喜你。”姜宁豁去了。

    燕一谢虽然想竭力维持面上的冷漠和冷静，甚至想绷住面无表，但心底涌来的喜悦还是让他显得像个初谙甜的少年人一样不知所措。

    “想和我……？”

    “是的，在一起。”姜宁觉得自己像个复读机，还是哪里重复哪里的。

    但她还是一次见到燕一谢手足无措成这样。

    少年一向冷如冰霜，少年老成，镇定自持，此时此刻却攥拳，避开视线不敢看她，英俊的脸上浮起红，无可逃。

    姜宁的那局促顿时就没了，看起来有人比她更张，她还张个什么？

    姜宁反而有促狭地：“燕一谢，你没有拒绝，看来你是同意了。”

    她轻声问：“既然你早就喜我，愿意和我在一起，我那天问你是不是在吃醋，你为什么不承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