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店员女孩彻底对他失去了兴趣，躲到半人的柜台看偶像剧了。闻又夏却仍站得很直，没事找事一般，把柜面用一张帕了又。

    邱声和他相对无言，注意到闻又夏不想听他回忆往事，他就找不到话说。

    他能说什么呢？

    换作顾杞在这儿或许就开门见山，指着他，对闻又夏说：“闻夏，这家伙有病，不想聊我就带他回去吃药了啊。”或者，“闻夏，他看了你那个视频人就一直不正常了，你认识那几个大学生吗？”

    当然顾杞最可能什么都不说，不容商量地拖走他。

    茶喝了三分之一，雨势渐收。

    邱声见闻又夏一直垂着，反正没有别的客人，提一些事也不显得过分。再说如果今天都不提，邱声想他走了以后会立刻后悔。

    他咬着，凑过去看闻又夏：“我看到你弹的那段solo了。”

    “嗯。”闻又夏。

    邱声郁闷地想：我又把天聊死了吗。

    可是和闻又夏那么久不见，除了回忆还能聊什么？

    他搜刮肚不甘心地打算旧事重提时，闻又夏闷闷的声音从斜前方传来：“那天……他们来买喝的，认了。他说我是他偶像，想看我弹一段。”

    “你就弹了？”

    “不知他要发上网。”

    邱声想笑：“知了就不弹了？”

    “嗯。”

    “你倒是好说话。”邱声观察闻又夏的表没有大的变化，到底没提后来被发散开的那些旧闻，评，“不过弹得真是有儿次，起码得有一年半载没碰琴了吧？”

    听见这句，闻又夏把帕放在一边开始收拾设备，不理他了。

    邱声满足地弯着睛，目光追随闻又夏动作，不时瞥过被得净净的柜面，金属上倒映他的脸，就是角度问题，太扁了，不太好看。

    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很快，闻又夏把东西收拾得差不多，天空开始放晴。

    沉沉的云散开了，光从西边洒向整片苍穹，照雨后特有的明亮蓝。树叶还在往滴，纹地砖边缘压得不严实，积不时溢一儿。

    邱声喝完茶，空杯往柜面一推：“走了啊——”

    可能因为介怀闻又夏始终不冷不的态度，他在这一刻突然暂时地失去了来之前的所有执着。比如要让闻又夏看别人说他们的那些评论啊，比如告诉他我们打架还有不懂事的小崽拍了视频发到网上……

    比如他一直想问闻又夏，你现在还经常睡不着吗？

    睡不着的时候有没有想起过我？

    梦到过也行。

    我有段时间每天都梦见你，但你老不说话。

    转瞬而至的释然让邱声觉得，他在即将转的一秒就能因为这杯茶和这次并不愉快的会面忘记闻又夏。如朋友们所愿，他会回他的世界里个开心的正常人。

    “邱声。”

    闻又夏喊住了他，也一把将他推回漩涡。

    波翻涌，他一呼不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