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第三次就受不了了，他往床边那堆设备靠：“我要、我先把旋律记来……”

    手指才刚挨到录音键盘的黑白琴键，闻又夏拖住他的腰，邱声的手砸了一串颤抖的音符。他被咬了后颈，闻又夏糊地吻他，说“写什么曲啊”，大汗淋漓地往他里挤。他被浇了，埋着，不小心打开了录音键。

    时断时续的呼和小声叫喊，混中的磕碰，羞人的声，各奇怪音效录得七八糟，差错，记录他们的几个小时，听得邱声耳朵通红。

    他们好像尝试了所有认知里存在的姿势，最后漉漉地抱在一起。闻又夏要洗澡，他得走不动还要跟去，最后洗得神志不清，是半睡半醒着被扛来裹被里的。

    第二天他们就迫不及待要去给这段的开端留一个纪念，闻又夏忘了他说的“没什么好纪念”，决定得又快又肯定。邱声记得纹馆光线很差，在二楼，他脱掉所有的上衣背对着纹师，从消毒时就开始害怕。

    闻又夏那时已经纹完了，很小的雪落在他的指节上。

    他用那只手抱住邱声，像在雪夜里接吻一样遮住他的睛，一一顺过发。

    后背传来刺痛时，闻又夏坐在他面前着邱声绷的肌，小声安抚他，说别怕我在这儿。纹师还取笑邱声“这么大人了居然怕痛”，最后一笔勾完，那个短发女人夸他：“你男朋友真有耐心啊。”

    邱声彼时满心喜，只想着：对啊，这个又又帅还特别会弹贝斯的人是我男朋友。

    肩胛骨方，一只栩栩如生的鸟儿仿佛随时会飞离他的躯，带走他的灵魂。邱声选位置时想过了，他看不见这儿，只让闻又夏亲吻。

    他给闻又夏写的歌就叫《飞鸟》。

    这首歌从来没有演过，也没收录他们的第一张专辑。

    前奏由远到近有衣料相互挲的声音，中间暧昧而平静的呼声随着来临而逐渐放大，再缓慢消失，在愈来愈重的心声中一切归于沉寂。

    “她飞啊飞啊是云上的飞鸟，她不知疲倦游在枯的北方，她溺死在黄昏时一场大雨，她坠了被波淹没的月亮。”

    “她飞啊飞啊，她是被月亮淹没的飞鸟。”

    而现在，纹没有一褪，那只鸟也没有飞走。

    邱声时隔几年终于又尝试着注视它，脑海中无可抑制地浮现闻又夏手指的空白，立刻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他的咙，呼变困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