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声垂着，光洁桌面倒映他纠结的表。

    而且记得他上次说的不能吃太甜，连糖浆都没放。

    邱声蓦地眶酸涩，他微动：“都怪我。”

    “我明白。”闻又夏截断他，“你是为我才放弃的。”

    临港名字沾了个“港”，却并不比东河更靠海，新城区逐年向陆扩张，与东河走了另一条路。这里更像一个普普通通的南方城市，秋天有茂密香樟，层云密布，闲散人群，与无所事事的过客。

    闻又夏吊着两个硕大黑圈，了。

    闻又夏实在是个很有魅力的人——尽他总是自贬自轻——白延辉当年如何在一家普通酒吧看到他，从短短的一段吉他solo里看他的天赋，又如何带他了这个让他能发光的领域，多少有一层原因是对他喜。

    “因为你来了。”

    这脑回路轻松得不合时宜，闻又夏好像有想笑，挲着杯。

    “还是老话。”闻又夏玩着桌面的一个摆件，“让他睡一次他把歌还给我。”

    这天沉沉的，街边香樟叶于风中不安地抖动，仿佛酝酿着一场罕见的暴风雨，可天边发黄，空气中卷着尘埃，这场雨又仿佛一时半会儿不能来临。

    “那就好，听说瓶贵的，幸亏你没砸。”

    他没能成功地把错误揽到自己上。

    就因为闻又夏什么都懂，才不能这么快释怀，心安理得地面对恋人为自己的牺牲——于是他说，“我恨我自己”。

    他在说为了解气一时冲动把人锁在房间外面的事，不然闻又夏也不会跑到酒店大堂重新开一间房，也不会遇到白延辉了。

    邱声忍不住说：“其实我没听见白延辉对你说了什么。”

    邱声沉默了片刻，说：“要是没遇到他，其实我已经在想要么就算了，歌只有一首，他以后写不来了，但我还能写。”

    虽然不是第一次来临港了，但邱声路痴，带着闻又夏绕酒店周围一公里原地打转。他们第三次路过同一个公站后两个人决定上车，坐到哪儿算哪儿。

    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事冲击尚在，让邱声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脆天一亮就去找了阿连坦白。对方脸变了，和柳望予打了个五分钟的电话后决定先回东河一些准备工作，同时联系白延辉现在的经纪人。邱声有意和她一起回，阿连却摆摆手，让他在临港散心，她语重心地说：“这些事不该你。”

    邱声气不过，恨不得时光倒退亲自再给白延辉补一脚。他过了会儿，试探着说：“但是你连我都没答应，应该不会答应他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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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声骂：“，恶不恶心啊！”

    “不至于，邱。”闻又夏晃着咖啡杯，半晌吐一真心，“要歉就吧，不然对乐队不好，才刚刚开始起步。”

    就连这散漫也事与愿违，公车半途就到了终的一个购广场，于是只好车，找了家星克坐在里面。

    顾杞：？

    “想去走走吗？”邱声问得莽撞。

    闻又夏看向他，笃定地说：“你不会甘心。”

    “别人会觉得我得不对。”

    顾杞把电话利索地挂了。

    那神态几乎让邱声想到了曾经的Julie，叼着烟帮他们联系场地、录音棚，然后开他玩笑：“你那手是弹琴、写歌的手，打杂就让我来嘛。”

    “对啊，我怎么可能甘心。那是我们……最好的一首歌，当时我都在想名字了，在海边写的不如就叫‘’，成第二张专辑的同名主打，结果就被那混账算计了。”邱声提起这些事时比预料中更心平气和，因为早已在心自我鞭笞无数次，“现在想起来，当时也不知在慌张什么，都没仔细思考他难还真……”

    “没完什么啊。”邱声冷哼一声，“要赔医药费就赔了，其他的不说什么都当他在放。他要是敢把事闹大我就敢和他撕破脸，靠，白延辉算什么东西？以前真是给他脸了……鱼死网破大不了不了——”

    在邱声的安静中，闻又夏突然说：“所以我和他没完。”

    而后来执着于让闻又夏回到边，也多少因为而不得。

    “不行，我不许你跟他歉！”

    邱声一夜没睡，想来杯咖啡提神但闻又夏只给他了。

    白延辉对闻又夏有企图，邱声一不到意外。

    但闻又夏却理解错了：“和你没关系，我也没想到他会这么无耻，是我的错。”

    说什么都不恰当，与其形容“纠葛”与“矛盾”不如叫它“无底”。万丈渊，他和闻又夏都不敢往里面望，生怕被吞噬。邱声徘徊在房间门，最后被闻又夏无意间的一开门捡到，他们都是彻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