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又夏拿起一张皱的乐谱，一字一顿：“我去找白延辉。”

    “我不会动手。”

    “行，那他就算当着你的面说，‘对没错，我就是把你们的歌换了个自己的写法，我就是比你们早发布了’——如果他能这么不要脸，你准备说什么？”邱声步步地问他，也是问自己，“再退一步，他抵死不承认，说‘巧合吧’‘我怎么会听一遍就记得你们新歌什么样呢’，你又准备说什么？”

    “就说不能让他来听吧！”卢一宁愤愤不平，瞥过邱声。

    “你不许去。”邱声断然拒绝。

    邱声没说话。

    哪怕能说明他们的歌比白延辉早写来，但是没有发表，也没有留存公开过的文件。就算这些东西都有，也不存在任何的录音录像表示白延辉来看排练时就听到了这首歌的原始版本，于是一切都可以解释为，“巧合”。

    如果是他的错，那他想办法去找白延辉要个解释，哪怕最后没办法，大不了两首歌去让大众评判到底是谁的完成度更。

    “你去了他就会承认吗？”邱声反问，“还是你打算再揍他一次？”

    “行了。”闻又夏皱起眉。

    邱声猛地抬起：“你说什么？”

    边，一个影代替他回答了顾杞的“怎么办”：“我要去找白延辉。”

    邱声脑里成一锅粥，责怪自己为什么非要逞一时畅快冲动，可这些事好像又并不全是他的错。

    “闻夏？”邱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混音师把空间留给乐队和柳望予，她尽难以接受，但职业素养支撑柳望予第三次重复了这个消息：“事就是这样……你们的歌很有可能提前了，或许——我话不能说太死——白延辉从中得到了灵，然后创作《Alice》……”

    他突然很难面对邱声。

    事已至此，好像也只能选择去面对。

    “我们没有确凿的证据。”柳望予示意卢一宁先不要说话，“到这地步，我可以帮你们联系对方，但你们觉得他会乖乖承认吗？不可能的，小卢，我懂你们现在非常生气，我也是。我不会怪大家，因为接过他的人都没怀疑过白延辉的人品。”

    闻又夏望向他的神比任何时候都冷，看不责备或疚。录音室安静了好一会儿，闻又夏才说：“不然你打算怎么办？”

    “放弃”两个字不合时宜地现在脑海，闻又夏犹如被当喝。

    闻又夏彻底无言以对。

    短短几分钟，闻又夏想了许多东西。

    谁写的歌不是重，对方已经发布了。

    “他就是抄袭！”卢一宁一就着，“两首歌intro的编曲都基本一模一样除了乐他把贝斯改成吉他，吉他改成键盘，再辅助个弦乐分——你这叫‘灵’？”

    但是，大众……

    应当是错觉吧？否则那里面怎么会像正发生一场大地震，所有曾经见过的快乐与希望都藏在平静背后轰然倒塌？

    自己写歌是从无到有，依葫芦画瓢再加拙劣的改编则轻松太多了。但这本是独立音乐人最不耻的事，居然会发生在圈老前辈上。

    顾杞一向崇拜白延辉，今天被这事打击得幻想稀碎，他魂不守舍地安静了很久，这时终于找回一力气，问邱声：“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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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邱声刚才外的愤怒相比，他只是没有表现来，心也像突然被千刀万剐痛得难以支撑自己多走一步。

    闻又夏忍不住嗤笑，他向来没有在乎过“听众”接受与否，现在却已经打算把评判权给他们。创作者对自己的作品失去掌控能力，以后如果提起这首歌就是另一个名字，哪怕它再好，闻又夏也不想要了。

    他们把那首行歌再听了一遍，尽风格不同也只是编曲上的差异，有时候两者之间界限并不分明，越发显得像。

    前奏的编曲几乎一模一样，主歌分乐改了但人声旋律差不多，尤其开第一句。还有副歌，闻又夏心编的吉他谱被白延辉改成了极他个人彩的和弦，乍一听似乎到都是白延辉早年的影。

    无论心翻来覆去把白延辉凌迟，他却不得不承认柳望予是对的。

    闻又夏什么也没说，他懊恼地搓了一把脸，邱声看见他无名指那枚戒指一样的雪纹好像也转瞬黯淡了。

    邱声转，看向一直沉默的闻又夏。不知为何，对方的他已经熟悉的神态忽然时隔一年再次陌生，邱声在这时看不透闻又夏的心活动，只有那双睛一如既往是黑夜最的颜，化不开的稠的未知填满闻又夏底。

    卢一宁撇嘴，地了一气。

    第54章 消失的1989

成现在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