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梦想，闻又夏本来快有了，现在又没了。

    倘若他从一开始就班地找个地方上班，碌碌无为过一辈，他可能并不会有大起大落的悲哀。闻又夏现在见过一线光明，才刚建立起的希望形纸糊的一样，被风雨一就立刻委顿在地。

    要不了多久，它透、腐烂、分解，最终消失。

    跟没存在过一样。

    而现在哪怕到了这地步，邱声还能分析对错，找到不那么恰当但可行的解决方法，他却除了无能暴怒，什么也不到——他不如邱声。

    邱声比他太多了。

    迟早，他跟不上邱声的节奏会被甩掉，又或者邱声为了他牺牲自己的计划。

    “我就是个废。”闻又夏坐在泥泞的沙滩里，手脚冰凉地想，“我是废，有什么资格要求别人为我牺牲。”

    雨顺着他利落的颌线条往淌，混杂着别的，浇闻又夏的衣领。

    闻又夏捂住脸，再没有比现在更绝望的时刻。

    他承认自己一也不勇敢。

    他回到东中学背后的“家”——这几天，闻又夏不想去租屋见到邱声，他害怕两个人又吵起来，只好回来休息。

    才刚打开门，闻皓谦就从卧室里窜来：“哥！你去哪儿了，怎么脏成这样？”

    “没事。”闻又夏不想跟他说，脱外往卫生间走，但他忽地想起开门时见到的一连串脚印，仿佛几个小时前有谁在门徘徊过，转过喊了一声闻皓谦。

    “怎么了？”对方眨了眨。

    “有不认识的人来过吗，最近。”

    闻皓谦自然地说：“没有啊。”

    对方只是个小学都没毕业的孩，闻又夏丝毫不怀疑闻皓谦会骗自己，谈不上失望或是庆幸的“嗯”了一声，就去洗澡了。

    卫生间的门关闭，闻皓谦站在原地却没动。他两只手背在后，死死地住一张纸，等听见浴室声后，闻皓谦冲向厨房拿起打火机站在池边，动作不熟练，有犹豫却决地燃那张纸。

    邱声，这个名字他在闻又夏的手机上看了无数次，他是夺走哥哥的恶。

    雨声渐渐小了，火卷上皱的白纸，吃掉了文字。

    “我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闻皓谦的表是不属于年龄的冷漠，他盯着白纸黑字化为灰烬，打开龙冲掉所有痕迹后，朝中唾了一。

    “恶心！”少年恶狠狠地说，中竟有烈恨意。

    闻又夏对此并不知，他洗完澡，给手机充上电。关机好久再打开，一瞬间涌了不少提示，顾杞找他，让他回排练室大家有事好好商量，小卢也找过他，问他在家还是在外面，还有几个未知号码，闻又夏猜可能是公司的人。

    没有邱声的电话或短信，他当邱声还在气上，心这次确实闹得很大而他没有要主动哄人的想法了。

    这件事彻彻底底打击了闻又夏，许久不现的某念争分夺秒占据他的心神。

    “要不我还是走吧？”

    床的手机索命似的响起，恐怖的退缩蓦地被打压回心，闻又夏跑过去，顾不上还有疼，急急忙忙地接通：“邱声！”

    “……是我。”说话的是个女人。

    闻又夏脊梁骨霎时松弛：“哦，望。”

    柳望予笑得有些勉，声音听上去疲惫不堪：“终于联系上你了，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