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伽漠有自己的傲气和尊严。

    这些话，不可能直接讲给方循音听。

    只能慢慢来。

    风化雨。

    然而，方循音迟迟没有作声。

    火锅店，气氛凝结。

    好在，没过多久，服务生将锅底端上来，打开火。

    气氤氲蒸腾而上。

    阻隔些许视线。

    终于，方循音从呆滞中反应过来，手指压着筷，不自觉用力。

    顿了顿。

    她轻声说：“……加吧。”

    没有勇气问为什么、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说。

    当惯胆小鬼。

    只能从心。

    闻言，陈伽漠打心底松了气，打开微信名片，拿给她扫。

    两人第三次加好友。

    应该算得上熟门熟路。

    【你已经添加了KuiperBelt……】

    方循音将手机锁屏放。

    冲陈伽漠笑了笑，开始试图寻找话题。

    “……那个，说起来，你怎么没有上清华？之前，常哲屿说你一定会去清华的。”

    陈伽漠轻轻“唔”了一声。

    思考一瞬，答：“况特殊。”

    “……”

    考成绩来之后，清华招生办确实第一时间抵达他家门。

    但却被嘉赫一回绝。

    陈伽漠抬了抬眉，平静地说：“当时我没有办法继续学业。”

    “啊？”

    方循音愣住了。

    陈伽漠冲她微微一笑。

    倏忽间，恍然回到那个炙少年时代。

    他说：“只是过去的事而已。倒是你，方循音，你不是学理的吗？怎么会去杂志编辑了？没有继续考研吗？”

    关于从前，他明显不想细谈。

    这形，也不想打牌、让别人来可怜他什么。

    自然顺势转开话题。

    没想到，方循音脸“噌”一烧起来。

    她有些结结地答：“那、那个，嗯，就是本专业不是很有兴趣……所以先随便找了个工作……不是特意、特意……啊。”

    不是因为他。

    特意从事和天文相关容。

    这话该要她如何辩解才好？

    好在，陈伽漠倒是没有调侃什么，，沉片刻，“这样。学的专业是什么？”

    “工程力学。”她有些讪讪，慢声作答。

    “调剂的？”

    “嗯。”

    陈伽漠低笑一声，“这样也好的。”

    “……”

    吃火锅本就十分容易拉近距离。

    闲聊几句，再涮了几片。

    好似顷刻间、已然回到普通老同学份。

    方循音再多张，也被陈伽漠温和淡然气场渐渐抹平。

    他说起在Caltech那三年。

    “其实有意思的，学校里有观测台，我经常会一个人偷偷去。有一次，还意外看到了没有预告的星雨。……”陈伽漠笑了笑，“只可惜，学着学着，我最终还是改变了主意。”

    “科学需要浪漫主义。但更需要尖端技术。”

    “……不怎么，能回到江城，我真的很兴。各方面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