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知襄站着未一声，齐缨收回手，转又往前走。

    停留一会，耿知襄跟上去，“阿缨，”

    “你当初为什么没死，”

    某无法宣的屈辱和恨意难以抑制地汹涌，提醒她一切的一切都是拜谁所赐，齐缨搜刮肚找着最伤人的话语，“有人杀上山来为什么没杀掉你，我那时为什么没有给你一刀，在宜茂的时候，为什么又没有把你困死。”

    话音未落，耿知襄已一住她的手。他手指力之大，她手腕几乎作痛，但一示弱的念也无，回视甚至想冲他那几乎瞬时惨白的面要笑，只是这般对望之际，又仿佛被什么钳住了面孔，如何都笑不来。

    不知过了多久，也或许只有短短一刻，耿知襄才说话来：“不要这样说，阿缨，”

    他声音还算平稳，难以察觉其他，手指的力也缓慢松动。齐缨一声不吭。

    好一会，他终于放手，不再看她，只握着她手掌，往一个方向要走：“我们先找个地方藏。”

    陌生的树丛里，脚步快而急。齐缨给拉着跟在侧后方，看见他被刀刃伤及的后腰，血似乎还在渗，心里更是窒闷难言，好像让棉把所有的隙都堵死了，没有一绪泻的余地。

    树丛越来越仄，有山挡在前方，走到这一带时，耿知襄开始兜弯，一边清理后留的踪迹，齐缨也不想多问，只觉他对这一带十分熟悉，看着看着，又忽而想到这里距离当初他被困的山坳，似乎是在一个方向。

    耿知襄爬上一个山，回向齐缨伸手，见她盯着他的手不动，“阿缨？”

    齐缨方才跟他上去。

    山后在山岩遮挡之，木密集生，若不是走到边上，难以想象里面竟有一狭。跟着他钻去，日光来，里面竟似一直延伸里，仿佛山腹，黑得没有尽。

    耿知襄不知从哪里摸一块燧石，生起了火。

    “阿缨，”他收拾好，抬目，“把衣服脱掉，”

    又补充，“来火边烤。”

    没有办法，齐缨沉默着脱衣。这里面很黑，但外有光穿，又有这一丛火晃动，光域斑驳，火的气和上的冷对撞，有那么一刻，真的觉得好像是在幻觉里。

    架起了衣裳，火苗将浅浅的蒸汽熏来，往上消失在山的黑暗里。耿知襄把方才路上抓的几株草嚼碎了，反手敷在伤上，齐缨看他动作不便，终于叫住他，去拿了在烤的衣裳，撕来一条。

    “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