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文安脊背发寒，连带着声音都比平常更冷：“你来真的？”

    “当然，”仇野扔汽油桶，信步来到他面前，钳住了他的细细打量起他的脸，“我们不是一起计划好的吗？你怕了？”

    蒋文安确实在怕，他不懂前这个俊堪比天使的少年，为什么能如此平静地说鬼一样的话来。

    “别忘了我们先前说好的，谁背叛，谁就要去死。”

    仇野扳住他的脸，轻笑着啄了他单薄温凉的，随即转离去。

    蒋文安从没想过，这个快如蜻蜓般的吻，是他这辈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和仇野亲密接。

    每每在梦中忆起，他都会在一冷汗中醒来。

    没办法，他只能安自己，他背叛仇野只是在用他自己的方式拯救一个被恶诅咒的灵魂。直到遇见钟煦，他才开始动摇。

    假如当初了不一样的选择，那如今站在仇野边的人会不会就是他了？

    可那样的话，仇野这辈就毁了，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所以他再恨我，我也只能这样。”蒋文安一遍遍告诫自己，让仇野远离一切可能会调动他危险因的人和事，就是他的职责所在。

    钟煦听完后，颌线绷得死，良久才开问：“你在他上安监控了吗？”

    蒋文安皱着眉看向他，又听钟煦继续问：“你在我上安监控了吗？你知我和他这两年的生活过得怎么样吗？”

    钟煦说：“既然不知，你凭什么笃定我对他来说就是危险分，凭什么说我跟他在一起就要发疯、堕落甚至杀人放火？你怎么就能肯定，我对他而言是引线、是炸弹，而不是他的镇定剂？！”

    蒋文安答不上来。

    “我是控制不好绪，但有他在我就会很安心，和你中所谓的‘正常人’没什么差别。我会把我的全心奉献给他，但你不是。你有所保留，你在自以为是地、想当然地他，”钟煦指指他，又指指自己，“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区别。”

    蒋文安瞳孔缩，似第一次认识钟煦一样，静静注视着他。

    钟煦再没跟他说过一句话。

    拘留所的那天，秦瀚早早地就来接他了，钟煦拿上手机钱包等品，刚走门，就见蒋文安急匆匆地上了旁边的一辆黑轿车，随后疾驰而去。

    秦瀚也急，车窗对他说：“仇野不见了。”

    钟煦心里“咯噔”一，忙跑上车，问：“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

    “应该是昨天晚上撬开窗防护栏楼跑的，”秦瀚边发动车边说，“仇家的两个保镖今天早上换班的时候才发现人不在病房，现在还在找，看样蒋文安刚才也应该收到消息了。”

    “阿野是不是找我去了？”

    仇野说过，要过两天找他拿钥匙的。

    钟煦着急地抓住安全带，担忧地问：“他知我在哪里吗？他要是找不找我可怎么办？我们去哪里找他？”

    “你先别急，仇野肯定有替他办事的人，不然他也不可能有机会知你之前在宁泉的地址。”秦瀚安，“总有办法联系上的。”

    但钟煦还是着急，无比后悔上次见面时忘了给仇野留约定见面的地址。

    而蒋文安上车后，则直接命令司机开车直奔川安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