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婉扭吱唔间，李元祯已从椅上起，他步至幕前取一把弓和箭筒丢给她，便阔步往门外行去，“过来。”

    “是。”

    孟婉乖乖跟着李元祯到了校场，怀里抱着他刚刚给的弓箭，立定在靶前。

    这张弓比她平日里练的那一张要重许多，

    李元祯将手向后一负，倨傲的抬了抬，睥睨于她：“开始吧。”

    “是……”没什么底气的应着声，孟婉将箭筒放在地上，取了一支羽箭在弓上搭好。

    旁人开弓多是用两指，而她却四指皆勾在弦上，如此竭尽全力才勉将弓拉开。

    她目线贴弓的边缘，直直投向前面的靶心，右手继续向后拉动蓄力，弓渐渐变成了个半圆形状，之后她猛地一松手。

    那支箭从弦上窜了去，“砰”的一声，中在靶上！

    然而还是偏了，离着靶心尚远，只堪堪没脱靶罢了。

    孟婉张的咽了咽，转看李元祯。她从他的脸上看不什么反应来，实际上李元祯的心里却是暗生讶异之。

    短短几日，她从连弓都拉不开，到现在能将箭在靶上，这步不可谓不神速。

    也就是说，她并非没有习武的天份，只是平日里懒罢了。

    第一箭完，孟婉开始有些心慌起来。虽说她从未敢有过一击便中的奢望，但看着本就不多的机会少了一次，心不可能无动于衷。

    她调整了气息，弯腰取过一支新的羽箭，重新将两脚分开，一前一后站稳。然后便像刚才那样将箭尾卡弦上，一边向后缓缓拉动，一边眯瞄准前方。

    她开始回想太表哥教她箭时的景，然而才想到他将手绕过她的侧，扶住她的右手之时，手突然就有些承不住那弦的力量，被动地松开了手……

    人越是张，便越是容易犯错。孟婉这一箭的猝不及防，完全未好准备，弓也尚未调整好，微微倾斜着。这一箭果然就脱了靶，偏得没了边儿。

    两次机会就这样用完了……孟婉不禁有些沮丧。

    可现还不到彻底放弃的时候，她不能带着这样的心去最后一箭。是以她努力的调整，认真吐纳数，奈何心依旧如擂鼓，呼不自觉就变得急促。

    她定不心来。

    见她迟迟不肯再取箭搭弓，李元祯勾淡一抹笑意，“怎么，认输了？”

    孟婉转看他，清眸如浸在秋里，盈盈泛波，惹得人无端就生了几分怜悯。

    然而她开，却是充满倔与顽：“王爷，这一箭，属会中。”

    李元祯敛了边的讥讽之意，定定地望着她。

    就见孟婉俯拾起箭筒里的最后一支箭，搭在弓上。她双缓缓阖上，前浮现太表哥的样。

    说来也怪，明明她找人画过太表哥成年后的小像，小像栩栩如生，那才是太表哥当的模样。可偏偏她思念他时，小像上的样却总不能幻化成形，每次现在她脑海中的，依旧是那个十来岁的少年。

    他将右臂从她侧穿过，握上她的右手，左手则帮她掌稳了弓……

    那画面就在记忆的，经久，却从未褪。

    孟婉睁开双，觉她已找到，这一箭，她相信自己能中。

    松手，箭羽飞，明明离弦之时是冲着靶心而去，可她偏偏忽略了风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