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冷的坑，孟宛觉得她的话倒也有理。自己本来就不算多，往日风都能小病一场，若在山里这样冻一夜，明日必定是要生病。那样真的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好好好，那不说了。”

    说罢，起去搀她。

她正愁着该如何向扶檀解释，即使自己为她裹伤时看到什么碰到什么, 也不会累及她的闺誉, 倒是扶檀自己先开安了起来。

    扶檀中的光亮渐渐黯淡去，继续无比小心的求证：“孟大哥可是随王爷一同来的益州？”

    静了良久，背后突然又传来那个轻柔的声音：“孟大哥，你……你是益州人士么？”

    这扶檀心中就更愧疚了，孟大哥为了救她命不得已宽了她的衣裳，此时为了避嫌不让她多想，宁可去睡在最冷的地方。谦谦君德，磬折何求。

    想了想后，她只得妥协，爬起来将自己的草铺移了移。这回虽与扶檀挨得近了许多，却仍是隔着火堆，移好后她便再次躺，依旧背对着扶檀。

    方才孟宛拾回来的柴里，混杂着一些枯黄的野草，此时她将火堆移开一些，在已烧的地面上铺上这些草，铺成一张可以睡人的简易草塌，转看看扶檀，：“你来这边睡吧。”

    既然不能装睡，她只好应付着答一句：“不是。”

    孟宛有些讶异于她的反应，奇：“你不是皇上赐给我们王爷的人儿么？”

    谁料这话却是令扶檀骤然张起来，她慌忙摆晃着双手，连连否定：“不是不是！我不是你们王爷的女人，孟大哥你千万别误会。”

    扶檀有些难为的了，随后解释：“我是皇上赐给滇南王的不假，但那晚王爷留宿刺史府时，其实什么都没发生……王爷只是当着蔡刺史和钦差大人的面收了我，但回房里后，王爷便让我在外间守夜，不许我他的寝间……所以，所以我其实还是……”

    “不是，我今年才刚刚来益州。”

    说罢，便就着草铺躺了来，背对着扶檀，面向坑。

    约莫是怕孟宛已然睡了，扶檀的声音极低。

    “那是哪里人？”

    对方打破砂锅问到底，孟宛也不能晾着她，只得再答：“盛京。”

    起先孟宛并不想答，打算装睡便好，奈何因着刚刚了几凉气，这会儿突然就打了个嚏！

    如果是，便如她此前所猜的那样，孟宛是里打小跟在滇南王边侍奉的中官。

    刚刚不是说不该看的地方一也没有看么？可她伤在了那样的地方，不看又怎能知伤浅？

    看穿这，孟宛就有些不兴起来，转过来透过火苗看向对面，“扶檀姑娘，你都已经是我们王爷的女人了，其实有什么想知的，直接去问王爷便是。”

    “孟大哥你快别说了！”这扶檀的脸彻底红透了，滴滴的声音里满是急切。

    虽是话说一半便收住，孟宛还是隐隐听了扶檀的意思：原来她是想问自己，是不是打小跟着李元祯伺候的公公。若是，她便可继续在自己这里取所需的信息？

    扶檀面上刚刚褪去的红云，霎时又重卷而来，捂着心的一双手也不自禁地更了些。

    孟宛兀自叹着气，可扶檀的注意力却停在了她的前半句上。

    扶檀摇摇，“没有。”

    “孟大哥，我刚刚、刚刚不是怪你的意思……我知你是为了救我。”说话时，扶檀的一双手不自觉就捂在了前，指尖儿揪着领，双颊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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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宛也着急揭过此话题, 便清了清嗓, 问起：“那你觉得如何了，伤可有裂开？”

    扶檀一怔，既而双如枯灯复明：“这么说你不是公……”她徒然止话，意识到这轻侮之语不可说，便以右手捂在边。

    所以……还是看了？

    她越是这样说, 孟宛越是觉得别扭, 抬手挠了挠发，颦眉别开她的视线：“那个, 扶檀姑娘, 其实你不必多想, 我刚刚虽帮你裹了伤，但我保证不该看的地方一也没看，动作时也没有碰到什么不该碰的地方……”

    默了默，扶檀便再次开劝：“孟大哥，不若你也来这边吧，靠着火堆夜里和些。”生怕孟宛拘于礼束，她便接着：“不然明日你若病了，谁还能救我呢？”

    便：“无碍。”

    扶檀很合的挪了位置，睡在的草上，她终于笑了笑。虽与平日的塌不能比，但在这恶劣条件，她已是分外珍惜了。

    “那就好, 你伤倒是没有多，止了血静养一晚，天亮时我再想法带你去。只是今晚要委屈你了，没有床塌被褥，也没有什么吃的。”

    之后她看向正在坑旁铺另一张草塌的孟宛，不禁有些担忧起来：“孟大哥，你那边太冷了。”

    孟宛也知此离着火堆远，可扶檀毕竟伤成这样，自己再贵也得先将好的地方留给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