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贤没有放过他，派顾泽这样一追杀就追杀了十来年。于是，名满天的齐沐大人便埋没于此，还瞎了睛。坊间却还传着当年他写的多篇策论文。

    李安通，“齐沐大人，你是治世之能臣……”她也想不要说什么，总不能说他的命运那么悲惨吧？

    齐沐，“不，你刚才是在想，齐沐啊齐沐，既是治世之能臣，又为何不是那世之枭雄，反而率领族人苟活于此。当真可笑啊可笑……”

    她听完脸一红，连忙摆手，“没，没有。我……我不是。”

    齐沐又淡笑，“没有关系。我许久不猜人心意了，不知有没有猜对？”

    李安通应是。

    齐沐叹了一气，“因为我本不算什么能臣，右相司徒贞才是。我不过一介文人而已，没有能力改变，只能顺应时势，痛哭太息一番。我能的，实在是有限啊。”

    李安通似懂非懂，早知应该让文叔来的，转，

    “那有人要杀你。你也不打算躲一躲吗？”

    齐沐，“躲？”他轻拢眉，模样十分悦目，像日里的人，又舒眉淡笑，

    “都那么多年了。若是能躲过，早就躲过去了。你看，我已经设机关，还是被你们破了。该来的总是会来的。我外面的族人，他们会前往一个密中。你们也快快去吧。”

    李安通一听机关，心，要不是他们非要来，齐沐也不会遭此大劫，心中更是定了要保护他的决心。

    她又打量了一圈，呆呆问，“齐沐大人，你的睛是什么回事？”

    齐沐，“十几年前，我被人了药。——你应该得跟李荁真很像吧？你娘她……哎，当时我自难保，否则我也是要拼力救一救的。”

    被人毒瞎的？那这十几年他都是怎么过来的？一直这样暗无天日么……她的心中止不住的悲戚，这样好的一个人，为什么要遭受如此大的灾难。

    他一定跟娘一样喜读书，睛看不见，怎么读书？

    她走上前握住齐沐的手，忍着放声大哭的冲动，

    “齐沐大人，我得……得跟李荁真很像。你要摸摸看么？”

    齐沐伸手轻抚着她的脸庞。 “你哭了？”他轻问。

    李安通还是忍不住，泪一滴一滴从角落，滴落在齐沐苍白的手背上。

    她自李良去世，许久没有这依恋的觉，又想起齐沐十几年孤苦地活在这雪山之上，背负着过去。

    听到他这么淡然地说起自己的过去，其间他又忍受了多大的苦楚，一想到此，她的泪便止不住了。

    她急忙了，“没，没有。是倒了。”

    齐沐突然剧烈地咳嗽，整个都在打颤，她这才发现齐沐并不，只是袍宽大，显得他瘦而已。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地停来，

    “你也看到了，我这副，顾泽来不来都是一样的。安通，你快走吧。”

    李安通知齐沐心意已决，又问，“你真的叫齐沐吗？”会不会是她娘呢，或者跟娘有关的人？虽然这个想法很可笑。

    齐沐抬起，睛似有光，既是无奈又有凄楚，淡淡地笑，

    “傻孩，我叫什么，不再重要了。”

    她走房门，看着茅屋缓缓关上。

    18如何向，未遂风云便（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