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瘦成一骨柴，眶与脸颊极度凹陷，看起来有些可怕。嘴角依旧是温文尔雅的客气弧度，她却能看，他的神变了。

    以往的止是最为净纯粹的，中带着历经世俗的沉淀，平静恬淡，如一条蜿蜒盘旋的河。但如今不一样了，如今这条河里，起了波澜，染上了尘世的彩。

    为什么？

    “您一定有很多疑问，就像我同样对您同样有很多疑问一样。”他说，“我是您的属，您先问我吧。”

    洛未谙沉沉地望着他。

    她确实有很多疑问。但他俩现在这地方，委实不是一个谈心叙旧的好地方，洛未谙便打着商量问：“不如我们先想个办法去？”

    止愣了愣。

    继而便失笑。

    “老实说，我在这里呆了这么久，遇见了许多掉这里后经历恢复记忆的人，您确实是……不一样。”

    其他人掉来，要不是承受不住过于痛苦的记忆，当场消亡；就是承受住了，醒来癫狂，遇见了止，疯狂地问东问西。

    人对未知的事，尤其是有关自己的未知事都带有极度的好奇心，超过了危险。

    “先想如何去的，您倒是第一人。”

    洛未谙纳闷：“掉这地方来，不该是先想着如何去？”

    “您应该问为何会恢复为人时的记忆？为何现在没死？为何我会在这里？为何我毁了夜之趾？再是怎么去的问题。”止耐心。

    洛未谙无语：“这不还是要问怎么去吗？有区别吗？这些问题留着我们去在说不行吗？”

    当务之急不该是先去吗？

    她被丢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赢尘咋外面不晓得会多疯。

    *

    止又愣了愣，笑：“行，但我们现在不去。”

    洛未谙皱眉：“这是为何？”

    止：“神力不够。”

    洛未谙：“你的神力不都接近鬼神了吗？怎么可能还不够？”

    止摇，眉间皱起：“就是不够，我从这个地方苏醒以来，每日每时都在尝试去，但无论使如何的招式，打不开这紫金镇魂钟。”

    “不知哪天紫金镇魂钟忽然裂了，我才探一丝气息，不过气息很快就被紫金镇魂钟吞噬了。”

    洛未谙若有所思。

    难怪之前说再圣佛山找到了止的一丝气息和踪迹，等她赶到后，却又让他消失。

    她问：“所以我们得怎样去？”

    “如今钟裂了，我们面临着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钟裂让我们能消耗更少的神力去，坏消息是……镇魂钟完全崩塌之前，若我们还没去，将会在这里与钟一同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