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分，谁都没意见。

    何况就算有意见，谁又敢当着几人的面儿说来呢？

    院里渐渐站满了人，气氛十分沉重，就连一向最是调的孩们也安静的跟在大人边不讲话。黎黎和珍珍不知何时站在锦绣边悄悄握住他冰凉的手，锦绣偏，便看见妻儿里满是悲伤。

    这场丧事对外面人来说是喜丧，老太太今年七十有四，货真价实的寿，去时无病无痛，儿孙满堂，里特意赶在老太太弥留之际，封老太太为超品诰命，老太太是躺在床上接了圣旨，握着丈夫的手，笑而去。

    以超品诰命规制葬，上门祭奠之人涵盖了大半个京城，京城附近大大小小的寺庙观主动为其念七七四十九日的经文。扶灵回乡那日，设路祭的人家从稷康伯府一路到了京郊码。

    更值得叫人说的是，那日几乎全京城的乞丐们一路尾随护送，将整个码围的不通，元家船只起航的时候，远远望去，码上全是跪地无声拜送的乞丐，乌压压一片，气氛悲伤又沉重，叫周围来往的船只行人们驻足，不敢声叫嚷。

    路上通往京城与德宁府之间的船只中，七成以上挂了白灯笼。见到有元家家主标志，用白纱遮面的大船时主动避让，且有专人在甲板上设了路祭，对那边遥遥祭拜，表达自己的心意。

    一路被严肃和悲伤包围。

    等一行人到了城关镇，则完全成了截然不同的气氛，打从了城门，老家的父老乡亲们便不由分说的接手了抬棺的活儿，喜喜的将人用接力的形式抬了元家墓地。

    这个乡亲说：“落叶归，好事儿啊，我家那前年去了，回老嫂到了地还有人说话，不赖！”

    那个乡亲说：“弟妹以前最喜我儿媳妇的腌菜，打从你们去了明安府，这送一回还得麻烦商队的掌柜，怪不容易的！这啊，不用麻烦别人，老婆我年年开坛第一时间就给弟妹送来！”

    在当人里，不生前有多少恩怨纠葛，后人家能不计前嫌的上门帮你扶灵抬棺，对孙来说就是大恩一件，尤其被人从城门一路上接力传递到墓地，足有三四里地儿，这牌面儿几乎算得上城关镇甚至德宁府百年来一遭，从各地赶回来的掌柜们早就在城关镇严阵以待，光是办答谢宴，就足足办了三日才堪堪答谢完。

    对外界来说，这场葬礼每个细节都能叫人回味好几日，都能发觉惊喜，有心人从中窥见了一两分元家真正的财力，为其惊心不已，直叫许多百年世家暗自疑惑，元家发家不过二十载，究竟是如何积累比世家还多的财富的？

    又有了各自算计暂且不说，对于元家来说，是失去了一位真正慈的辈，送走了亲戚朋友，一家人关上门过日，终究有些沉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