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机不好靠近床铺，只让她看清是自己后就转背对着床，闻言笑得肩膀都在抖：“就这样还想去闯江湖？”

    周小抱着被坐在床边，一双白的脚丫满地摸索绣鞋，不满：“我那叫梦想！知什么叫梦想吗？就是梦时想的！”

    穿好鞋，又摸黑把放在床柜上的衣服穿上，周小也没注意到千机没回答如何从外面打开房门的，因为她现在全注意力都放在了千机真来找她，好像也真的要带她去找什么真凶这回事上。

    “你还真要带我去看呀？你有把握吗？会不会咱们一去就被人当凶手抓起来了？或者直接遇到什么江湖中人，一刀就送咱俩归西了？”问着一连串的问题，周小穿好了衣裳。

    不过她没穿外的厚棉袄，因为本就没准备真要半夜门探什么江湖。

    那不是扯淡嘛。

    不过千机真来了，周小还是有兴，因为这代表千机没随编谎话骗她。现在刚好能满足她另一份好奇心。

    “你白天到底为什么说能带我去看的话吖？难不成你还真是隐藏在市井小巷里的绝世手？”

    噗嗤——

    说完她自己就忍不住笑声来了。

    知她穿好衣服绕来坐在了八仙桌旁，千机笑着转看她：“就说想不想去吧，就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自己考虑吧。”

    屋里黑灯瞎火的，什么都不方便。

    周小从桌上摸到火折，了油灯，先起走到窗边掀开一条，往正房爹爹那边看了一，又顺便看了一月亮的位置，猜测着时间。

    “更夫上都该又敲一回了，现在还能去哪里？再说了，谁知你是不是故意半夜跑过来想把我骗去卖了呀。”周小老神在在，双手着腰一边往床书桌前走一边扭脖。

    千机走过去，靠在旁边看她铺纸研墨，而后坐提笔细细写起了话本。

    看她写一个个疏狂却小巧的字，写了小半篇，千机伸手，从她书桌角落的匣里拿起一团写废成团丢去的纸，一抻平。

    周小空看了他一，不明所以，不过也没阻止。

    对于自己写的东西，大概是因为早就习惯了，并不觉得被人看了去如何尴尬，哪怕是废稿也态度很坦然地随他看。

    谁知千机抻平后，却是用宣纸的角轻轻戳了戳她的脸颊。周小莫名其妙停笔抬看过去。

    千机展示了一纸，问她：“你想要个什么？”

    是要玩折纸？

    周小来了兴致，笔戳着歪对他笑，睛被烛火映照得亮闪闪的，仿佛酝酿着什么坏主意：“我想要什么都可以呀？”

    千机笑着抬手，了个请便的姿势。

    周小抿憋笑，拉了调：“那——我想要一朵白荷！”

    一张纸可不容易荷呢！

    千机眸里闪烁着温和的笑意，左手打了个响指，修的指再往右手一指，示意：看好了。

    周小兴致坐直了腰，手上笔都郑重放回了笔床上，双手叠着放在前桌沿，笑着，表示自己已经准备好了！

    只见千机右手托着写了几行墨字的宣纸轻飘飘往空中一抛，也没见他使多大力，这张同样轻飘飘并不好使劲的宣纸却真个平平展展飞到了半空。

    周小专注地盯着纸，随着它一起往上看。

    又听耳边一响指声，半空那张纸霎那间纸屑翻飞，仿佛丽的雪从中心怦然炸开。周小吓了一，睛一瞪，都还没眨，就忽见原本的纸张消失，一朵线条畅层叠分明的白半开荷飘飘自半空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