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这件事。

    以撒还没有死，至少没这么快，恶嘛。他的只有血的咸腥味，一些气腾腾的味，泽维尔说不上来，但他知如果已经被剖开，况估计也差不多。就好像一个假人，单单有人类特征的什么塑料东西。

    泽维尔见过的人不是这样的，那些杂的黄、白、红的，没有任何创也会散发烈且怪异的恶臭。开始他觉得没意思，但想到不用特别费劲地清洗房间，又好像还不错。

    以撒从床上翻倒来，砰！的闷响把泽维尔吓了一。泽维尔把他扶起来，以撒跪在他面前，鼻的位置刚好位于他的。但他不想再，以撒现在估计也不会想，他的气都被切开了。

    “我见过一个年轻人。他被送上我的手术台的时候，三分之二的都在外面，有些已经给炸烂了，任何人都知他不可能活来。他的表像在尖叫，但因为腹腔破了，一声音都发不来，就像你现在这样。”

    泽维尔把手伸伤，可能弗兰肯斯坦把尸拼在一起的时候也免不了这件事。为什么会突然想到弗兰肯斯坦？他把手从以撒的腹腔里缓缓来，粘腻的声响好像把手指一罐绞得稀碎的酱，一滩嚼烂了吐来的东西，散发烈的生锈金属气味。从伤漏来，混合浆状的血，像蠕虫和蛇。

    “我知他很痛，但我没有给他打吗啡，因为有可能活来的那些士兵比他更值得。他相当于死人，但还活着，这不奇怪吗？他活了好几个小时。那双睛……那双绿睛在求我开枪杀了他。但我没有。

    “事实上，我到现在都忍不住想，他们为什么要把他从前线带回来？如果我没有看见，也就不会记得。”

    以撒没有接话。他不知什么时候默默地断气了。他的脑袋搁在泽维尔的膝，是一颗很沉重的东西。

    泽维尔摸了摸他的红发，它们被汗打成缕状，发粘粘的。也许最早他明天早上就会回来，或者傍晚，或者晚上。希望早一，这样还可以一起吃顿饭。

    以撒的尸好沉。泽维尔一个人要拖动他就太费劲了，所以他决定把以撒先放在房间里，等以撒回来了再让他自己埋好自己的前一尸。

    好规划后，泽维尔拖了地，把以撒挪到不透的布上，省得第二天发现血浸到木地板之间的隙里。本来他想把以撒移上床，搬不动，只好让他躺在地上。然后泽维尔洗了澡，屋里味很怪，他在要不要去客房睡觉这个问题上犹豫了一，还是决定陪陪他的恶，脆一整晚都开着窗睡。

    以撒的尸很是安静。不过，泽维尔还是比较喜会说话的那个。他躺了半夜，没有睡着，床看了一次以撒的尸，掀开他的睑，用尖飞快地了一他的绿睛。没什么味，冷冷的，也不太像鱼，泽维尔找不可以用来类比的东西。

    “晚安。”泽维尔说。

    ＊＊

    那天之后，泽维尔又变回了那个温柔的权天使，但这并不影响他无数次在以撒上回溯那些年累月困扰着他的梦魇。

    一个士兵颅骨嵌半颗弹，术中因为脑穿孔而死；一个士兵位截肢，趁他转时用最后一颗弹自杀；一个士兵失去右，一周后死于伤染。一百场集谋杀，一千个伤患，一万倒在前线的尸。

    恶不容易死，只要零件没有缺少得太多，他们可以自己修理好自己。虽然泽维尔会把他起来，但恢复到健康状态仍然要很一段时间，更别提那些拉链的一样的伤疤——仿佛能打开什么额外的东西，想必会伴随他更久。泽维尔每天洗以撒的时候都会忍不住摸摸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