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童笙连书包都没来得及回去放，径直敲开了432的门。

    她看到开门的男人底的鸦青和青蒿蒿的胡茬，躁的发，浑郁结的气场。

    两天里的疲惫一时间消弭，她说：

    宁哥哥，今晚有超级月亮，你可以陪我一起看吗？

    公寓楼是未开发的状况，尚留存着许多竣工时剩的建筑材料，两人绕过杂，找了个视野开阔的地方，童笙大大咧咧就准备一坐。

    宁皓一把拉住她，手机屏幕亮着莹白的光：地上脏。

    可是站着等好累。童笙小脸一垮：我今天已经好累了，就想坐着看嘛。

    不等宁皓打完字，她灵机一动：我包里有个小靠枕，打开就能用！那是个她带过去垫腰的小枕，拆开来可以用作午休的毯，此时被她在地面上平平整整铺开。

    到底只是个能在书包里能放的小件，铺开后并不大，童笙为了能让宁皓坐让了大半位置，两人仍显得蹙。

    童笙忍不住小声吐槽：真的好像个人一样。

    过近的距离使得官格外灵，宁皓哪里会听不到。他笑笑，在手机上敲字：小矮。让她看见还嫌不够，恶劣地把屏幕送到她前，生怕她看不真切。

    童笙一秒炸：我这是正常好不好！明明就是你太了！张牙舞爪的模样看得宁皓心大好，在手机上又补充了几个字：

    在我里。

    这四个字原本也没有什么，但脱离开方才的语境，无故生些旖旎来。童笙一时偃旗息鼓，四个字在脑海里走了一遭，又不屈不挠：原来你还有兔牙呀，型兔小宁，略略略！

    短猫小童。

    我才没有很短你羽绒服帽上还有俩耳朵呢！

    小童是短猫。

    宁兔你好幼稚噢。

    童小猫，我们彼此彼此。

    童小猫，起来看月亮。

    宁皓把撑着昏昏睡的女孩叫醒，指着斜方位有如玉盘的月亮。

    他原本对什么超级月亮不兴趣，只是她站在门瞧着他的模样实在让他拒绝不了，才陪她一起半天凉风看这劳什月亮。

    女孩骤然醒来，也不埋怨他推人时动作鲁了，对着那异常大的月亮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拜完了还不忘提醒他：许愿呀，难得一见呢！

    他忍不住嗤笑，从小到大他便不信这些，想要什么自然是要自己去争取，这些虚无缥缈的事他从来不。

    见他不屑，童笙又转过叨叨：月亮月亮你别生气，他就是这样，我替他说就行，保佑宁兔健康，夙愿得偿！

    果然一扭，迎面就是宁皓看智障一般的神。

    行吧，谁让她今晚跟中毒了似的想见他，想同他讲话。

    然后然后她就冒了。

    宁皓那边药都还没吃完，她也中招了。

    童笙第二天早上的闹钟直接宣告无效，直到赵照电话轰炸她才迷迷糊糊醒过来，一张就知自己要完：赵照？

    嗓直冒血腥的味，声音好似腆着肚横着走的唐老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