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越了张纸巾，用力搓了搓鼻：“唐叔叔，那我现在能帮您什么吗？如果唐唐知你一直在担心她，她一定可以理解你的，我愿意帮您把礼送到她手里！”

    陆越继续翻照片，照片里的婴儿大了，逐渐看得唐堇薇的廓，小时候的她是个活泼笑的小姑娘，总是对着镜甜甜的笑容，让陆越在心中大呼可。他打定主意一定要问唐毅借到这本相册，他要去影印一份收藏。

    “这样吧，唐叔叔，我去接唐堇薇，我一定要把她带回来！”陆越一把唐堇薇的警告抛到了脑后，冲动地说。

    唐毅抿了一酒，沉重地说：“我和唐唐的母亲一直过着天各一方的生活，我的工作没办法离开西北，她是原教授的侄女，又是他的学生，在湘南大学教书育人，也不可能调去西北和我团聚。每年只有节和假期的时候，她才能带着唐唐去找我，要是遇上假期要项目，一年还不到一个月。她一个人既要工作又要带孩，过得很辛苦。我时常想，如果我们一家三能像普通家一样每天团聚在一起，在一张桌上吃晚饭，我是不是能早一发现她的问题，她是不是就不会那么早地就离开我和唐唐了？说到底，是我对不起她们母女。”

    “原教授说，唐唐就是这样，你和她讨论工作学习，她能滔滔不绝地给你安排好。但如果你要和她谈心，她会说不话来。有时候不是她不愿意，是她不知该说些什么，也不知该说给谁听。她别扭地折腾别人，兼施地让别人依照她的心意事，却总是不告诉别人她在想什么，因为在她母亲去世后的十年里，她一直都是这么活着的，她只是习惯了。等到我从原教授那里听说她的问题后，我想要弥补，却已经太晚了——她连我的礼都不收了。”唐毅惆怅哽咽了。

    相册收集了唐堇薇从生到十岁左右的照片，再之后就没有了，看完了整本相册，陆越忽然回过味来：唐毅呢？为什么照片里只有唐堇薇、她的母亲和原教授，却从到尾没有他的存在？

    她当然会有烦恼，但她要对谁倾诉烦恼呢？母亲已经不在了，关系生疏的父亲远在西北，尊敬的辈又忙于事业，一个十岁的小女孩看着这个陌生的世界，学府里、研究所里、办公室里，来来往往的人讨论着的是日渐日新的农学最前沿的知识，唯独没有人向她展示一个健康、和睦、温的家关系是什么样，也没有人告诉她，她应该把烦恼告诉她的人。

    “我妻去世后，我想把唐唐带去西北，那时候她才十岁，但是她拿着这本相册放在我面前，对我说，她不愿意跟一个陌生人走，即使这个陌生人是她的父亲。”唐毅说着，红了眶，“你看相册就知，她的童年里只有她的母亲和辈原教授，我对她而言是一年只能见到两面的陌生人，她甚至不想把我的照片放相册里。两三岁的时候，她还会抱着我的叫我爸爸，吵着要吃我的面，求我多留几天，后来她再也不会了。你知吗？她把相册给我的时候，我一个大老爷们哭得不过气来，我对她歉，我想要弥补她，但是她已经不再对我有期待了。我只能把她托付给原教授，像个懦夫一样逃走了。这是我错的第二件事，我让她一个人孤独地大了。”

    有很多人熟悉的，不熟悉的人照顾她，她总是很礼貌地微笑，从来不给人添麻烦。

    陆越恍然大悟：“这是唐唐和她母亲的照片。”

    陆越不明所以地接过相册，翻开第一页，引帘的是一张彩的老照片，照片里是一个坐在婴儿车里的宝宝。陆越如有所地翻了来，后面是更多的照片，除了这个婴儿，还有一个丽知的女人，她抱着婴儿，对着镜微笑。

    陆越看着相册里笑容温柔的女人，还有对未来一无所知的年幼的唐堇薇，不禁难过了起来。

    唐毅没说话，他又一次把陆越回了椅上，闷不声地从柜里找了一本相册摊在他的面前：“你看看这个吧。”

有儿埋怨唐堇薇了。

    唐毅每年两次来看她，一次是节，一次是年假，这是他全的假。如果唐堇薇愿意，她能在寒暑假去西北和父亲小住，但是她从来不去。她找了很好的理由：假期她要在原教授的研究所里帮忙，要去国外学习，要跟着原教授去外地讲演……只要她想，她总有忙不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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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毅了：“你继续看。”

    在唐毅难堪又自责的回忆里，陆越依稀看到了年少时的唐堇薇，她一个人行走在湘南农大的校园里，拿着原教授给她的饭卡在堂吃了饭，又拿着教师宿舍钥匙回到房间里，乖巧安静地作业。完了作业，她会拿起原教授收集的书籍，对着晦涩的专业术语，一知半解地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