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怎么能这么说！”兰苕眶发红，“那位的死不是您的错，只是巧合。”

    “巧合太多，那便就是命数。”拢上黑纱，坤仪不甚在意，“替我寻些沉木香来上。”

    兰苕觉得奇怪：“您不是一向嫌那味厚重？”

    “也好闻的。”微微勾，坤仪波潋滟，“是能安神的香。”

    兰苕不解，却也没多问，应便去更换香炉。

    青烟袅袅，一室香氤，坤仪喟叹一声，和衣闭，以为终于能睡个好觉。

    然而，一闭，梦魇如约而至。

    “坤仪，我的脑袋找不到了，是不是你藏起来了？”

    “这如山的尸骨全是你杀的，你是个杀人凶手，杀人凶手！”

    ……

    背脊冰凉，坤仪猛地睁。

    “杀人凶手，来！”梦境里的喧嚣延展到了现实，远不知是谁，隐隐在喊叫。

    她脸苍白地抓被褥。

    “殿别怕，是昱清侯府。”兰苕过来挽起床帐，柔声安抚，“蔺家的人执意觉得蔺探是被人陷害，说昱清侯爷是杀人凶手，正在侯府闹事。”

    第3章 难泡的人

    蔺探？那个在宴上现了形的妖怪？

    坤仪起，捻起枕边玉如意搔了搔：“也真是会闹腾。”

    “可不，昱清侯斩妖有功，这蔺家还真是不知天地厚。”兰苕一边卷起纱帘一边嘟囔，“叫陛知，还不得株连了九族。”

    “那倒也不会。”坤仪漫不经心地，“蔺家老夫人是个聪明人，她才不会带着全家去送死。”

    这话兰苕就听不明白了：“昱清侯正得圣，蔺家如此胡闹，陛还能饶了他们不成？”

    坤仪没答，只打了个呵欠，兰指地捂上自己的肩：“叫人去看着那边的动静，每两炷香回来禀我一次。”

    “是。”

    昱清侯府的后院已经站了不少的人，有蔺家来闹事的，也有上门拜访顺便看闹的，吵吵嚷嚷，嘈杂非常。

    “你们上清司杀人连尸首也不留，就要扣一妖族的帽给我蔺家，哪有这样的说法！我蔺家男丁前程尽断，女眷婚无门，倒叫你家侯爷立了功，蒙受圣，真是好手段！”

    “远才虽不是什么文曲星转世，却也是新科的探，寒窗苦读十余年的天门生，生父生母皆是凡人，他怎么就成了妖怪，我看，怕是你昱清侯立功心切，栽赃陷害。”

    “什么斩妖除上清司，分明就是你们结党营私、铲除异己的遮羞布！”

    吵嚷声越来越大，聂衍坐在书轩里都能听得分明。

    “主，要不将他们赶走吧？”夜半直皱眉，“这闹得实在不像话。”

    “无妨。”他平静地翻着手里书卷，“夺神香可上了？”

    夜半：“后院并无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