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仪正仔细端详着面前的酒盏，倏地就听见主位上一阵杯碟摔碎的动静。

    “二小！”

    瞳孔微缩，她仰去看，就见杜蘅芜面容扭曲，痛苦地咆哮着，睛似睁非睁，隐隐闪过狐瞳模样。

    “侯爷。”她飞快地抓住旁边的聂衍，急声，“快想个法，别让她被人看见。”

    聂衍一看便知杜蘅芜是要化妖了，听得坤仪这一句，他皱眉，像是想到了什么，顺从地落结界。

    席上其余人还在饮酒作乐，听见动静往主位上看的时候，就只看见个空落落的席位，寿星似乎是不胜酒力，去歇息了。

    不疑有他，众人继续诗劝酒。

    结界光华转，杜蘅芜已经彻底化作了玉面狐狸，仍穿着一锦绣在咆哮挣扎，老嬷嬷被卷来看见此景，当即吓了过去。

    聂衍上前收妖，又被坤仪拉住了手。

    “她是人，不是妖怪。”坤仪抿，“你若用灭妖的法，她会和蔺探一样灰飞烟灭，连尸都留不。”

    聂衍眯：“妖者，有妖气、元丹、妖心。她三者备，何以说不是妖怪。”

    “我跟她一起大的，她是什么东西我还能不清楚？”坤仪没好气地，“在现原形之前，她一直都是凡人。”

    想起她先前说过的话，聂衍凝眸看她：“你知些什么。”

    “你先替她将手腕上的手绳解来，不然她会一直挣扎。”

    聂衍依言照，将杜蘅芜手上红绳松来拿到手里，低一看，面更是凝重。

    又是这条手绳，坤仪公主给的红手绳。

    “次微臣是不是只需要找谁着这东西就行了？”他轻嘲，“算命都没殿的手绳算得准。”

    “这是我几年前送她的东西。”坤仪无奈，“我也没想到那些人手的对象会是她，本还打算看杜相的闹呢。”

    “那些人？”

    瞧着玉面狐狸挣扎的动作渐渐平静，坤仪叹了气：“前几日有人给我送了一封匿名信，说朝中有人要害杜府，我若不信，就让我今日来杜府守着。”

    “杜相如今与三皇走得近，又颇受今上信任，若有人要争权，他自然是一个要被除掉的，故而有人要害他我不奇怪，只是好奇会用什么法害他，所以过来看看。”

    谁曾想，中招的竟然是杜蘅芜，还是和蔺探一样的况。

    聂衍听得皱眉：“朝中党争与我无关，杜二小既是妖怪，我便当斩。”

    坤仪撇嘴，凤睨他：“这么关键的妖怪，你说斩就斩，新的镇妖塔是放着给盛京当吉祥楼的？”

    “……”聂衍突然眯了眯，“殿是为此，才将封地送给上清司修塔？”

    “侯爷多虑，我一介女眷，哪里能未卜先知，那块地当真只是为了博侯爷一笑。”坤仪摆手，“您不必估我，我若有问题，今日就断不会带着侯爷前来，这不是上赶着找麻烦么。”

    好像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