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衍份特殊，自是与别的妖怪不同，他不需要借着凡人的繁衍嗣，那反会污了龙族血统，夜半以为他会小心的，谁料他竟当真从未防备过坤仪。

    不防备也就罢了，不知何时得来的孩，竟就这么丢了。

    聂衍连续几晚都没有睡着，上清司原先那些极力劝谏他疏远坤仪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再，生怕说错什么怒于他，再被扔回不周山。底寻常着事的也都战战兢兢，已经有好几个人明里暗里与他打探消息，到底要如何才能让这位主儿心好些。

    他们问他，他又问谁呢。

    “今天外天气真好啊。”坤仪倚着聂衍，双手勾住他的脖颈，撒似的摇晃，“我们去放纸鸢好不好？”

    聂衍意识地想答应，一想到她这，便又抿了：“常州贡了新茶来，府里那个新来的厨也正在给你菓，外那么晒，纸鸢就过几日再放吧。”

    细眉一耷拉，坤仪委屈地看着他：“我都在屋里待了好几日了。”

    “大夫说了要静养。”

    就一个肚疼，让她静养这么久，当她是纸糊的不成？

    气地翻了翻桌上成山的账本，她小声：“我闲着也就罢了，你怎么也能总在家里呀，陛不你办事儿么？”

    聂衍挑眉，倒是轻哼了一声。

    察觉到不对劲，坤仪看向旁边站着的兰苕。

    兰苕的消息还是灵通的，只是有些事她没问她也就没说。提起来了，她倒是小声与她解释：“听说陛重用了霍安良和龙鱼君等人，与秦国师一起，接手了一些上清司一直未曾结案的旧事。”

    比如蔺探为何变成了妖怪，再比如四皇究竟是被什么妖怪吃掉的。

    这些案帝王原先倒是没提，突然就问起来了，上清司一时也没给结果，帝王挥手就让秦有鲛带着人去查了。

    这无疑是在打上清司的脸，但帝王行事倒是巧妙，扭就封了聂衍为伯爵，连带嘉奖上清司一众人，封赏的旨意已经在拟定了，倒叫他们不好发难。

    聂衍为此事，已经三日不曾上朝，帝王召见，也称病推脱。

    他倒不是将秦有鲛放在了里，而是龙鱼君，帝王明知他不喜此人，却是给了龙鱼君官职。

    这人立就将离明珠台最近的一二官宅给要了去。

    聂衍想起就觉得烦，眸垂来，如远山笼雾，冷冷清清，疏疏离离。

    坤仪觉得不妙，立“哎哟”了一声捂住肚。

    他一怔，略慌地扶住她的胳膊，皱眉将他抱过来：“又疼？”

    “有儿。”她睁着半只偷看他的表，脸上佯装痛苦，“这都多少天了呀，怎么还是疼，我究竟吃坏什么东西了？”

    聂衍再顾不得生什么气，起将她打横抱起来，朝夜半吩咐：“叫大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