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把戏，为难不了我，或者说，压为难不了她。”聂衍转，挑准一个方向，抬步往前走，“你只放心，先去看看那厉害得不得了的坤仪殿，还准备了什么手段来对付我。”

    要是以往，聂衍一定觉得这场面看着很舒心，可，他连侧眸也不曾，一双鸦黑的直直地看向街尾一家刚开了门的铺面。

    “您与黎诸怀，都不该上这样的当，他是被您挡了没有仔细去看，而您，是了心神。”邱老地看着他，“大人，被一个凡人女一直玩于掌之间，这样的事，您还打算上多久呢？”

    “大人若不是慌了，又何至于在这里守着。”顺着他站的方向看过去，刚好是日的方向。

    他语气嘲中带讽，冰冷非常，听得邱老背后汗都立了起来。

    她是借着这掩护去了吧。

    清晨天刚亮，街上的包铺刚了几笼气，摆摊的小商贩已经拉扯好了摊位，开始叫卖。赶集的妇人牵着没吃到糖哇哇大哭的孩童，一边数落一边往卖菜的摊位去。红彤彤的糖葫芦在草垛上，在晨曦里泛着金红的光。

    邱老皱眉：“徐枭当初那赌约，便就是故意为难您与坤仪殿的。”

    楼似玉跟在他后打着扇儿：“许久不见，大人是越发英姿飒了，险些还没认来，如今这神，也算是识遍了人间，想来是有许多话想与旧人说的，正好，我得了个宝贝，能让您去一趟九重天，您可要看看？”

    “盛庆帝曾与徐枭打赌，要我与坤仪成亲一年而健在，才肯将铁矿付大宋。如今赌约未结，婚事不能如他所说作废。”

    聂衍从屋檐上跃落到了地面，拂了拂有些雾气的衣摆，似笑非笑地：“劳烦邱老转告秦有鲛一声，他说的条件我答应了，只是有一件事，我不允。”

    什么意思？聂衍有一瞬间的茫然。

    神一沉，聂衍突然转看他。

    盛庆帝等人惊呆在当场，张皇后却像是早就料到了，只将帝王扶起来坐去一侧，慢声细语地与他说着什么。

    邱老躬拱手状。

    龙族最讨厌的就是欺骗，而坤仪，已经接连欺骗了他两次。

    “大人起这么早，想来是睡得不太好啊。”狐眸眨了眨，楼似玉提着灯笼就笑，“我这儿有刚锅的饼和清粥，还有小菜任选，只收一两银一位，价格公，您可要尝尝？”

    朝便在此时从山升起，漆黑的人间渐渐被照成一片金黄。

    就这么料定他会因着她的死顾不上其他，就这么喜用自己作筹码来算计他？

    邱老被他里的威慑之意吓得微微一顿，旋即苦笑：“老夫的意思是，坤仪公主并未故，生魂自然不会从这里回来。”

    褪的符纸碎成了末，被人一把扬在风里，片刻便散了。

    邱老看了两，摇了摇，“生魂若能归，自当是在日之前从这里归来，但是大人，您在这里是等不到坤仪公主的生魂的。”

    “大人怎么能慌。”邱老突然现在他后，声音低沉带着叹息。

    他那一族与狐族有仇，连带着也就恨上了坤仪，设着想看聂衍亲手杀了坤仪的那一天，不然，如何舍得那么多的铁矿。

    “一张符纸的小把戏，大人但凡认真看看，就不该上这一当。”邱老将失效了的变化符呈到他面前。

    她这个人，有心吗？心里当真如她嘴上所说，那么喜他吗？

    大红的灯笼在半夜的时候就燃尽了，楼似玉打着呵欠将它取来。

见得太少？这样的人，怎么舍得连他们的孩都一起利用。

    聂衍没有说话，径直走了掌灯酒家。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击一章继续阅读!)

    一片红在前落去，她不经意地一抬，满脸的困倦登时就消散了个净。

    人和随侍七手八脚地开始收拾侧殿，原本跪哭的丫鬟女使们也都被叫了起来，如常开始别的事。

    瞳孔微微一，聂衍伸手接过，将符纸慢慢掌心。

    邱老无声地叹了气，随着他一步一步地走向合德大街。

    还是从一开始，就只是打算利用他，反叫他陷在这场可笑的婚事里，还觉得日和顺，难能可贵。

    前浮现了上侧殿的画面。

    孩也是，她自己也是。

    聂衍回神，微微敛眸：“我没有。”

    失效了的符纸从“坤仪”的尸上落来，方才还面目清晰的尸，瞬间变成了几节脆藕。

    聂衍沉默地看着手里的符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