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霍安良征的那日，城中许多百姓去送，就连杜蘅芜也了空，站在城楼上遥遥地看了他们的队伍一。

    “西边难民如，早晚祸及盛京，朝中上那么多人，竟只这一个大义的。”她有些叹息。

    边的丫鬟低声：“相爷说要给姑娘重新议亲，姑娘还是早些回府。”

    杜蘅芜有些恼，转看她：“我竟就只剩了嫁人这一条活法了。”

    丫鬟低眉，不敢吱声。

    大宋风气虽然开放，但哪有女十八岁上退了婚还不愁自己婚事的，连相爷都愁得好几日没睡着觉，偏姑娘还不放在心上。

    杜蘅芜也知她在腹诽什么，略为烦躁地拂袖楼，骑了就往相府走。

    路过闹市茶肆之时，杜蘅芜不经意往旁边看了一。

    有个人坐在茶肆二楼的台上，纤指着一盏茶，斗笠上的黑纱被风得微微往后翻，白皙致的颔来。

    眉梢一挑，杜蘅芜勒住了。

    “稀奇了，你不去旁边的容华馆，坐在这破落地方什么。”

    坤仪正在台上喝茶，乍一听这熟悉的声音，当即呛咳，掀了面前黑纱看去：“我当是谁，这城里除了你也少有姑娘家还骑街的了，你不去教你的女私塾，我喝什么茶。”

    杜蘅芜不服气，翻，登登登地上了楼。

    “要说你好吃懒，你倒也知拿那些赚来的黑心钱接济难民，可要说你心怀大义，今日霍安良他们城，你不去送也就罢，倒坐在这里。”她一边翻着白一边在她旁边坐，捡了她的茶壶来给自己倒了一杯好茶。

    坤仪撑着轻笑：“去送霍安良就是心怀大义了？”

    杜蘅芜一噎，没好气地：“总是要好些的。”

    摇摇，坤仪顺着指了指楼：“你坐在这里看。”

    这间茶楼不在合德大街，在一条偏僻些的小街上，一间阁楼住三四人家，没穿的孩提踩着泥满街跑。

    杜蘅芜刚想说这有什么好看的，就瞧见一把白的纸钱被扬上了天。她皱眉，觉得晦气，侧却见坤仪伸手了一张飞过来的纸钱，手指捻着翻来覆去地看了两，又扬在了风里。

    “我着金汤匙生来的，一顿饭里，菜至少是十二，多是鸭鱼、山珍海味。穿的衣裳也是一等一的好料，比我皇兄也不差。更别说我的珠宝首饰、行跟着的仆从、住的明珠台。”她似笑非笑地，“但凡拿一样，这一条街的孩就不会有一个挨饿的，更不会有人饿死。”

    杜蘅芜撇嘴：“你既有这个心，那说不如。”

    摇摇，坤仪嗤笑：“昨日我搭棚施粥，被言官参了十几本，说我为自己揽名声，不顾陛仁德之名，也诋毁了盛京官员，此举意在指责他们不作为，有参政之嫌。”

    “……”杜蘅芜不太能理解，“这哪跟哪？”

    光指责坤仪，也不见他们什么事啊，就连朝廷拨来救济灾民的银钱都不知被谁瓜分去了，民间半个也没见着。

    “皇兄觉得他们说得对，又不愿让我伤心，所以又从私库里拨了一大堆东西赏给我，让我不必再盛京的难民。”坤仪朝她摊手，“你看，不是我想好吃懒，是他们只让我好吃懒。”

    杜蘅芜有些气愤了：“西边死了那么多人，盛京也是白事频见，他们竟打算坐视不理？”

    顿了顿，又训坤仪：“你平时那跋扈劲儿呢，怎不见将这些愚臣怼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