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难受得想撒，就听见兰苕门来，飞快地与她低声：“龙鱼君持着皇令来搜府，侯爷不兴了。”

    坤仪一愣，抬就正好看见聂衍跨门来。

    “想不想吃望月斋的烧饼？”他低眉问。

    老实说，躺着的这段日吃得多了些，她是想吃些素的，但想了想兰苕方才说的话，坤仪乖顺地：“好。”

    她与龙鱼君又没什么好见面的，白惹这人儿难受就不划算了。

    果然，她一应，聂衍的脸就好看了不少，将桌上散着的山海图一并卷了，带着她去望月斋的二楼雅座里一边吃一边看，大有等到龙鱼君走了再回去的意思。

    车府的时候，还特意从龙鱼君跟前绕了一圈，没停。

    坤仪被他这举动笑得泪都来了：“何至于。”

    “你看不明白他安的什么心。”聂衍，“我看得明白。”

    妖怪是没有常可言的，别人家的夫人于他而言就是心上人，既然是心上人，他想与她在一起就没有任何不妥。

    呵，梦。

    车轱辘响着快的声调，带着聂衍和坤仪就跑远了。

    龙鱼君冷看着门外，又转继续跟着夜半往后院走。

    “这是夫人新修的凉亭，这边是夫人买回来的一些丫鬟。”夜半笑不笑地替他引路，“大人可看仔细了，在这里若寻不着孟极，可不是我昱清侯府包庇。”

    龙鱼君未置一词，越走却越觉得烦。

    他以前趁夜经过了昱清侯府一回。

    黑夜里这座府邸闪着冷漠不近人的法阵，府里除了几丛雅竹，就只有威严冰冷的房屋。不但多了几亭台楼阁，伺候的仆和随从也多了不少，甚至还有戏班和成群的厨。

    坦白说，在照顾坤仪受的这一上他不如聂衍，想不到这么周全，在人间收敛的财富也未必能支撑这么大的府邸开支。

    “嗯？大人怎么不跟上来了？”夜半停来看他。

    龙鱼君摆手，冷漠地转就走。

    龙鱼非龙，不会囤积宝石，亦无法开采山海间的宝贝，他与聂衍之间差的，又岂止是一个份。

    还得要更多的东西才行。

    夏风徐徐，过望月斋的窗外，聂衍抬瞥了一自己府邸的方向，心极好地替坤仪翻着山海卷。

    “这里画着的是什么？”她好奇地指了一来问。

    不知于什么样的想法，聂衍不抵给她介绍这些东西，甚至她越兴趣，他越兴，只要她问，他都会答，包括各家妖族几千年来的各纠葛。

    然而他定睛一看，坤仪指的是画卷最中央的一景象。

    乌云遮月，电闪雷鸣，玄龙于云中首尾，怒目视，它面对着的不周山上，一只九尾雪狐仰而立，中泛着红光。

    神了，聂衍别开了：“狐族与龙族在千年之前有过一场大战罢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坤仪却像是突然来了兴致，丹寇抚着那狐狸的尾，欣喜地问：“这九尾变成的人是不是就是传说里倾国倾城的人儿？”

    知她在想什么，聂衍没好气地：“九尾一族以女为尊，少有雄化人形行走世间。”

    坤仪沉默了，丹寇有一没一地着图面。

    就在聂衍以为她不会再问的时候，却听得她闷闷地：“原来这世上当真会有比我还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