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们说，各位掌柜有事吩咐。”坤仪拿起筷，十分自然地吃起自己面前的三盘菜，十分轻松地问他们：“何事啊？”

    “吩咐……吩咐是万不敢当！”钱掌柜了上的虚汗，颤颤巍巍地也夹了一块鱼，却没夹稳落了自己碗里，“我等就是想着，殿赈灾辛苦，这城里的妖祸又一时难绝，毕竟都是大宋百姓，我等也想替殿分忧……”

    话没落音，桌放着的脚就被旁边的赵掌柜踩了踩。

    来的时候说好是谈生意，这怎么一张嘴就成了分忧了。

    钱掌柜吃痛，却没敢表现，只敢冲坤仪笑。

    坤仪十分欣：“难得城中富们有这般为国为民的念想，待本回朝，当奖赏这位掌柜的才是。”

    一听这话，赵掌柜收回了踩钱掌柜的脚，立：“我等虽然都是小本生意起家，但在曾经的西边十三城里都是有名声的，未曾遭妖祸的时候，还竞过皇商之位。殿若有需要帮忙的，只开。不是棉、布匹还是大米小麦，我们这几家都是足货的。”

    他一开，剩几个掌柜的都反应了过来，纷纷应和。

    坤仪听得明白他们的话中之意，皇商是个好差事，上可吃国库，可享民银，只是这五家虽然在西城是富裕的，但放在整个大宋来看，未必够得上。

    所以她只笑了笑，继续夹了菜吃。

    不知为何，这位殿虽然是他们见过最好看的女人了，但她就坐在这里用膳，就压得他们几位大气也不敢，甚至开始隐隐后悔自己方才的冒失。

    皇商哪里是那么好拿的，不过退几步来说，能拿块匾额也好啊。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周掌事的小声开：“我等知殿有神通，能从盛京取粮，但如今天都在遭妖祸，蔓延到盛京是迟早的事，殿若在此将米粮都用尽了，将来盛京难免粮短缺。”

    “小的倒是有个拙见，殿可以一听。”

    坤仪看了他一，示意他说。

    周掌事连忙：“我们五家屯粮甚多，足以解西城燃眉之急，殿若是愿意，便用一千文一石的价钱都买去，但也希望殿，能让我五家有个安立命的一官半职。”

    商贾虽有钱，但后世孙不科考。他们自己去买官，至多买个七品的，还有被查彻的风险。

    可若不仕途，再多的家财，也总有拗不过权势的时候。虽然他们算是跟公主都说得上话，但这是在西城，若不是这么特殊的环境，他们八辈也见不着公主一面。

    坤仪停筷问他：“家里有女能仕？”

    周掌事连忙：“赵家才富五车，只是被家世耽误了，他比前任城主也是不差的，以前在西城颇有才名，钱家的二少爷会武，也会一些术，至于我们后三家的，都有年龄合适的儿。”

    坤仪挑眉：“竟是没女儿了？”

    “有，女儿自然是有的。”周掌事笑，“只是女儿终究要嫁人，要算外姓……”

    他话还没说完，孙掌事就将他拉来了，自己站起来：“我家嫡女会术，也习过私塾，可以仕。”

    坤仪莞尔，颔首一笑，将筷放用帕了嘴：“各位慢用，本还有别的事要忙，就不远送了。”

    几人连忙站起来，恭送她门。

    瞧着坤仪走远了，他们才觉得四周的空气轻松了些，不由地跟劫后余生似的起气来。

    “你个没脑的！”孙掌事轻踹了周掌事一脚，“也不看看人脸，坤仪公主不就是以女之辅国了？你还敢提外姓。”

    周掌事恍然大悟，连连打了自己两个嘴，又问赵掌柜：“依您看，殿这是允了还是没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