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看了一天，远果然是有云彩朝这边涌过来了，而且不是一朵两朵，而是遮天蔽日的一整片。

    钦天监的人瞧见了异象，冷汗直，却不得不着说：“这是吉兆，殿乃天命所归。”

    秦有鲛听得白直翻，上前两步对坤仪：“去台上站着。”

    坤仪颔首，加快了步。

    宗庙面前突然暗了来，接着就起了狂风，得命妇和大臣们一阵东倒西歪，人婢女连忙想去扶坤仪，一眨却见她站在祭坛之上，手凭石栏，抬望天。

    天上层层叠叠的云中，突然开了一丝隙。

    那隙里一指宽的璀璨光，正好照在坤仪的额心，照得她额心上描了金的钿闪闪发光。

    近臣惊呼一声，众人皆抬，就瞧见了这不可思议的场面。

    周遭暗如夜幕低垂，唯一的光正好落在他们的新帝脸上，新帝双目笑，直望苍天，一金红袍，披风曳地；上凤钗双翅指天，金光熠熠，当真恍若天神一般。

    一时间偌大的宗庙竟是鸦雀无声，连呼声都难闻。

    坤仪窥见天光的一刹那，耳边就响起了仿若钟磬的声音：“吾有话问，尔可愿答？”

    “愿。”她想也不想就应。

    四周突然变得灰蒙蒙的，原先跪得整整齐齐的百官和护卫都消失不见，坤仪瞥了一，并没有意外，只是寻向那声音的来。

    云层骤开，漫天诸神分列其中，宝光刺目，突如其来的梵音震得她心一痛，险些跪。

    她勉站直，定睛一看，就见云层中间的空地上捆着一条玄龙，金丝线将他捆得密密麻麻，每一条线都落在一个天神手里，玄龙寡不敌众，漠然地垂着。

    “二十多年前，凡人曾见我等作证，说龙族屠杀凡间，证据确凿。而今，又闻龙族祸凡尘，你为凡人帝王，可有话要说？”

    坤仪仰，看向那漫天神光：“有。”

    “讲来无妨。”

    坤仪很清晰地觉到了自己青雘的挣扎，她大抵是察觉到了周围的神光，咆哮冲撞着想来。她如今可是天狐啊，天狐怎么能被个凡人封住呢。

    然而，不她怎么冲撞，使多少力气，都没能抢在坤仪张之前冲破封印。

    坤仪将青雘告诉过她的话，一字不落地全说了来。

    “不……不，她撒谎！”青雘急得大喊。

    可是没人能听见她的话，而坤仪说完之后，神光自她上笼罩来，她并无半不适。

    “竟是真的。”

    伯唏嘘叹气，扭看向今日跟来的青丘一族：“你们可有话说？”

    “凡人说的话怎么能当真呢。”几只天狐磕磕地，“她这个女娃娃也才活二十年，哪里就能作证了。”

    坤仪轻笑：“凡人说的话若是不能当真，当年你们又为何要因着凡人的话降罪龙族？”

    “这倒是有理。”天神伯益笑，“当年以什么判的案，今日就也该照常，不然咱们这自己定的规矩，可就要打自己的脸了。”